只見那郎君薄唇輕勾,低笑一聲,水波蕩漾,他又怎會不知昭瀾這不同尋常的反應,聯想到那日在沁宜軒窺見的畫冊,他目光幽深,更攜笑意,總算是...揪住狐狸尾巴了。
昭瀾走近了些,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而那往常熟悉的夏蓮沉香味道變得極淡。
她的視線緩緩上移,最終落在他的薄唇上,她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實,好像李行韞一飲酒,唇瓣便會變得殷紅水潤,便會令她......格外地躁動。
想親。
昭瀾晃了晃腦袋,試圖令自己清醒幾分,暗暗捏緊了欲上前褪去那件礙眼裡衣的那隻手,她勉強移開視線,裝作正經地問道:「陛下......喚懷蘭來此處作甚。」
「作...甚?」他頓了一下。
下一瞬,他伸手一撈,輕鬆將昭瀾圈到懷裡,貼近她的耳垂之處,刻意放緩了聲音:「自然是....」察覺到懷裡的人忍不住因他發出的聲音而微微輕顫,李行韞很是受用,唇角自高高翹起便始終不曾收回,真是個好色的小女娘。
「泡溫泉。」他捏了捏昭瀾發燙的臉頰,大發慈悲地鬆開了桎梏住她的手。
李行韞伸手取走池邊的酒樽,抿了一口酒,饒有興致地望著獨自氣惱的昭瀾。
那日昭瀾去見了李元鶴,回殿過後閉口不語,他本是慍怒到了極致,可要問為何他如今驀然之間又能消了氣。
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是因為那日在火光燭天之中能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許苕罷。
如今他已不在乎許苕懷揣著怎樣的目的接近他,只要許苕的目的是他便足夠了。
而旁的什麼,他不想問,也不想知道。
-
查案截期第三日,大年初二。
京都城正逢落雪,午夜靜謐,只余寒風呼嘯和軲轆壓道的細碎聲響,一輛官家的馬車在道上行駛而過,車內坐著個全身包了個黑色斗篷的中年男子,或許是因為寒冷而渾身發抖,仔細一瞧,他的手和腳都戴著鐐銬。
他的正對面坐著兩個押送官差。
「今年真是倒霉,才到初二便是攬上了這麼個爛差事。」
「誰說不是呢,大過年的還要押送這老東西去邊疆流放。」
「就是就是,一年到頭便也就這幾日能歇著。」
其中一個官差打量了那刑犯一眼,壓低了聲音,附耳問道:「你可知他是什麼人物?」
「不曉得。」
「奇了怪了,從中都官獄所出,瞧起來是個大人物,可最近也未曾聽聞有什麼朝廷命官犯事啊。」
此時他們口中的老東西微微睜開渾濁的眼珠,眼角泛起了一圈褶皺,末了又悄無聲息地闔上眼。
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東西,也罷,很快本官便送你們去黃泉路走上一程。
可卻還沒等到他送這些個官差走上黃泉路,他驀然心悸起來,胸口處傳來陣陣難忍的絞痛。
那兩個官差見了習以為常,這些個犯事的一個比一個猴精,狡猾得很,在半途之中裝病的大有人在,他們見狀只呵斥了一聲:「裝什麼裝!再裝下去,這段去往京郊的路便把你系在馬車拖著走!」
聞此那中年男子仍舊一臉痛苦狀地揪著心口處的衣裳,脖頸上爆起青筋,臉色變得通紫。
看這狀況好似不太對勁,這老東西來真的?
還沒來得及官差喚車夫調轉方向去醫館,已然為時已晚,那犯人雙目猛然瞪大,雙腳不斷摩擦著地面,終而氣絕身亡。
兩官差探了探那犯人氣息,雙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見了驚恐之色。
馬車之內,在他們眼皮底下,那犯人窒息身亡,實在太詭異離奇。
流放犯人未出京都身先死,一時間驚動廷尉府,消息層層上報。雪夜之中,暗色身影如同鬼魅般遊走。
萬戚宮中,燭火亮起。
「王進死了?」
李行韞只披著一件大氅,將拿到的紙條置於燭燈下,紙條瞬時化成灰燼,隨著燭火搖曳,他的眸光閃爍,意味不明。
第42章 熱粥 擰巴的兩人在這場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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