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1月,在抗住德軍強大火力後,蘇軍重整旗鼓,向史達林格勒發起戰略大反攻,他們從各方面,從不同方向將德軍27萬餘人圍在史達林格勒1500平方千米的區域內。
此刻第六集 團軍的保盧斯心裡明白,自己的集團軍很有可能被蘇軍圍殲,他此刻尚且能夠選擇安全撤退,但他的謹慎讓他把決定權交給了他的元首,自己選擇原地待命,從而錯過了最佳撤退的時機。
而他的元首給他的回覆是:投降是絕對不可能的,第六集 團軍應在史達林格勒盡到起英勇的責任,直到最後一人為止
保盧斯在這個時候不管命令的對與錯沒有違反元首下達的命令。
蘇江上車後,車子一路疾馳,顛簸不停,這座城市已經是一個廢墟中的城市,目之所及都是帶著焦黑灼燒痕跡的殘垣斷壁,還有陰沉乾涸的血跡斑駁在上面,瀰漫在空氣里的硝煙味勾的蘇江心緒恍然。
眼前的一切和她在波蘭在敦刻爾克看到的一模一樣,甚至更慘,一直極速行駛的車子忽然顛簸了一下,蘇江一頭撞在前面的靠椅上,旁邊的軍官和維爾納敏銳的端起槍。
「該死的,不是已經打出休戰的旗幟了嗎?」
「是一個彈坑,彈坑」開車的老兵道。
戰爭下不知道哪個方向有一把瞄準腦袋的狙擊槍隨時準備爆發,這讓每一個人的神經都很緊繃,蘇江抱著腦袋瑟縮在後排,車子駛入一片燃燒著硝煙的工業區,看上去他們剛剛進行過激戰,很多建築和土地還在冒著白煙。
蘇江剛下車一股強烈的工業氣體帶著硝煙和血腥湧入她的鼻腔,她忍不住的咳嗽,身旁的人警惕的看了周圍。她看到有人正在搖搖欲墜的大樓下挖掘著廢墟里的人。維爾納拉著她立刻進入工廠內部,借著昏暗的燈光,她看到滿地躺著傷兵,遍地的猩紅。
阿諾邁開步伐跑到一個斷了腿的男人旁,男人似乎和它很熟悉,摸了摸它的頭,蘇江看不清血肉模糊下那人的臉,不過她能清他的領章帶著SS標誌:「你…你不會是赫爾曼吧?」
對方茫然的:「我不是」
蘇江稍稍安心,蹲下開始查看他的傷口,他的腿已經被綁紮好了,她注意到這裡有醫療兵在救治,不過人手不足,她正在檢查的這個人除了腿上,左手臂傷口子彈還在肉里,極寒的天氣下,他的傷口和著血黏著軍服的棉絨結成冰痂。
「有點疼,你要忍住」蘇江翻出剪刀劃開他的衣服,麻醉,取彈,縫針,結束後,她又看到他旁邊躺著一個僵硬一動不動的人,伸手探向他的頸部動脈,已經死亡,她在死者的手掌里發現了三個腳拇指,順眼望過去,竟然是死者自己的,凍掉腳趾在這裡不是一句玩笑話,從這足以窺得天氣的嚴寒程度。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救了第幾個,雙手也幾乎沒有了知覺,她想起那個手掌里握著腳指的士兵,她努力的搓著自己的手哈氣,她不想變得殘缺不全,說到殘缺不全她想起來到這裡見到的第一個傷兵,她注意到這裡的人領章大部分都帶有SS的標誌,說明在這裡是黨衛軍,不知道赫爾曼在不在,也許他已經戰死。
工廠的盡頭有一個小房間,有好幾個人進進出出,她猜想那裡可能是他們的臨時指揮室,她沒有要近距離接觸或者想要偷聽的想法,因為這些與她都沒有關係,她是個醫生,她只管病人,如果還有別的那就是伙食,畢竟她也需要生存,理想並不能填飽她的肚子。
他們發放食物算上了她的分,她咬著一塊堅硬且冰涼的麵包,這裡沒有熱水,她無法挑剔冷水熱水,她必須要喝水將麵包撐大,不然她會覺得沒吃飽。
工廠盡頭的小房間裡走出一個沉默的男人,這裡到處都是沉默的男人,蘇江不覺得那男人有什麼稀奇的,那男人看到蘇江的時眼底有掩飾不住的詫異。
蘇江非常好認,她是為數不多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她對上男人十分詭異的視線,男人的表情很複雜,面對他徑直走向自己,蘇江握緊手裡的黑麵包,深怕他一言不合就要因為食物而搶劫她。
她想好了只要對方動手,她就咬死他,她得守好這來之不易的麵包。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她盯著漆黑的臉終於覺得男人的輪廓有點熟悉,除了消瘦不少,沒缺胳膊斷腿。
有著認錯人的尷尬經歷,她不想給人一種逮到一個人就問你是不是誰誰,這種橋段特別像戰爭愛情故事裡的女主角,她才不認為赫爾曼夠得著男主角的資格,蘇江只是往後退,什麼也沒問,直到男人開口。
「蘇江?」
「真的是你」沒想到眼前的黑人竟然真的是赫爾曼,只能說戰火熏燎比任何美黑產品都要徹底,徹底到她幾乎認不出來眼前的人是赫爾曼。
「你為什麼在這?」赫爾曼對她的詫異不敢興趣只在意這個。
「一個小孩拜託我過來,你…還好吧?要不要我看看?」蘇江準備一口吞下像石頭一樣堅硬的麵包。
「等你吃完再說吧」
蘇江懵懂點頭,他什麼時候,這麼人性化了?難道戰爭這麼快就教會他做人的道理了?赫爾曼坐在她的身旁盯著外面硝煙瀰漫的灰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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