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死!」哈利高叫道,拉扯著每一個難過的人,「她的靈魂不在這兒!快送她去聖芒戈,你們還在磨蹭什麼?」
「真的嗎!」門外遙遙傳來一聲歡欣的呼喊,是鄧布利多,他終於從繁雜無序的善後事宜中騰出手來了,「我看——」
他正好看見屍體解離的樣子。濃重的白煙重重冒出來,充斥著整個房間,緊接著是許許多多的沸水,浸透了整張床鋪,沿著床柱往下淌,仿佛她的身體是一座巨大的、燒開的坩堝。白煙散去,已經找不見阿波羅尼婭的人了,那件舊袍子裹著一大捧潔白的鹽粒Ⅰ,裡面埋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正在掙扎的毛毛蟲、一條死得還剩頭能動的銜尾蛇、橄欖枝紮成的貓頭鷹、獨角獸的角、正在變成泥鳥的活的金翅雀、破碎的骷髏頭、一雙腐爛的兔耳、一頂金冕……它們大多有著不同程度的毀傷,譬如那條蛇,離死就差一口氣。
「沒這齣她也活不了幾年了。」格林德沃可惜地搖了搖頭,「要是能等到那時候,自然死亡,她會保存得更完整。」
「所以她她她她……她不是人?」羅恩小聲問道,「這會不會是障眼法什麼的,她不是很擅長這個嗎?她只是趁機跑路了。」
「不。」鄧布利多難過極了,「這是……鍊金術,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哎!」羅恩忽然驚叫了一聲,指著埋在鹽里的毛毛蟲,它正在飛快地成蛹,然後再羽化。最終從蛹里掙脫出來的是一隻絢爛的蝴蝶,它振翅飛起的那一刻,那隻金翅雀徹底變成了一隻普普通通的泥偶。
蝴蝶頭也不回地飛出窗外。
「那是她的靈魂嗎?」格林德沃眯起眼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骷髏象徵著死亡,銜尾蛇象徵永恆,貓頭鷹意味著智慧,獨角獸象徵著服從與婚姻,金冕代表著世俗的榮光與權力,而兔耳……兔子在過去被認為可以單獨繁衍,當然那是錯的,所以她就是這樣流產的。」
「你說得再對也沒有了,蓋勒特。」鄧布利多仔細地注視著這些東西,「金翅雀象徵著靈魂,魔法不能創造靈魂,因此我們會用一隻泥捏的小鳥來代替,作為靈魂的載體,如果它身上棲息著真正的靈魂,它就會變成活的,成為人造人的心臟。」
「所以她的靈魂一定在那隻蝴蝶上了?」哈利急急地說,「我去抓!」
「蝴蝶只象徵著肉與靈的某種狀態,哈利,事實上那隻蝴蝶……才意味著她真的離開了。」
「怎麼會呢?」哈利困惑地大喊,「那是活的,我抓回來就好了!蝴蝶還沒有金色飛賊快!」
「毛毛蟲,意味著世俗自我的存在。」那個枯站許久、一句話都沒說過的人開口了,「蛹是墳墓,靈魂將在此脫離屍體的桎梏,而蝴蝶,意味著這一過程的最終完成,不滅的靈魂去往未知的彼岸。」Ⅱ
「我很高興見到你也曾試圖挽回,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藍眼睛裡滿是淚水,「很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格林德沃冷酷地說,指著骷髏和銜尾蛇,「一個花瓶,如果在製作時就有瑕疵,除非打碎了回爐重造,否則沒有修改或者挽回的餘地。」
失去了屍體,自然葬禮也無從談起。哈利被送回女貞路5號時還是沒能完全接受現實,赫敏和羅恩沒有回到自己家,而是選擇了留下來陪他。
貓頭鷹日日有信送來,大多是西里斯和盧平寫來安慰他的,他們都太忙了,忙著抓當天翹班沒來的漏網之魚、忙著給每一場庭審作證、忙著為每一位「死者」恢復身份……《預言家日報》每天都有一厚摞,大料層出不窮,據說阿茲卡班已經爆滿,魔法法律執行司上下忙得四腳朝天,臨時就任的新部長阿米莉亞·博恩斯大手一揮,給鳳凰社成員們發了個臨時的編制。
籠罩在巫師界上空數十年的陰霾一朝散盡,伏地魔屍體下葬的那一天,小漢格頓村被無數身著奇裝異服的怪人淹沒了,洶湧而至的人潮恨不得踏平里德爾家的每一個墳頭,沒有人獻花,也沒有人哀悼,大家只是死死地盯著玻璃棺蓋下的那張已經開始浮腫發黑的臉,且喜且泣。
連滿英國四處遊蕩的攝魂怪都被吸引來了,但很快就被鄧布利多和另一個老頭燒了個精光。「我偶爾也想這麼試試。」鄧布利多微笑地注視著半空中默契包抄的火焰怪獸。
儘管哈利不想聲張,但每一位在格林格拉斯邸被捕受審的食死徒都招認了他擊敗伏地魔的事實。魔法部人仰馬翻之中,沒人能注意到一隻鑽牢不可破的誓言空子的瓢蟲——麗塔·斯基特。Ⅲ
於是全體英國巫師的熱情像海嘯一般向女貞路襲來,4號的前門直接被無數的信件和禮物淹沒了,但哈利躲在5號,一點出去看看的心情都沒有。
現在是上午十點,羅恩和赫敏每天都要開個小會,結合西里斯他們的建議、商量一下開導哈利的新方案。哈利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他下意識地捏緊魔杖。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已經沒有人要害他了。
「是我,珀西,珀西·韋斯萊。」外面的聲音透著疲憊,「快來幫我拿一下,我不能用漂浮咒,因為對過7號的女麻瓜Ⅳ一直在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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