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似乎重新輕鬆起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人們總是在教堂中崩潰、痛哭、懺悔,又因沐浴在恩典的聖光中而重獲鼓舞——明明是一次人心的堅強不屈的重建,卻總是歸功於虛無縹緲的存在和一座壯麗的建築。
「你沒有話要帶給他們嗎?」老人似乎打算要走了,「那個布萊克家的小子,小的那個,活脫脫是另一個我,年輕的,柔和的……我不曾經過、但有可能的另一條道路。」
「所以你愛上他了?」黑衣女人笑了起來。
「控告一個死人誹謗沒意義,所以我決定原諒你。」老人真的要離開了,「沒有話嗎?」
「都在遺囑里了,珀西已經很有經驗了,不是嗎?現在說得多了,反而容易露餡,一個個聰明著呢。」黑衣女人玩味地說,「除了你和鄧布利多,還有誰能接受這種結局?」
「阿不思也不能。」老人垂首俯視著她,「他還寄希望於里德爾不捨得殺你,畢竟作為食死徒,你可比其他人頂用多了。」
「我說你怎麼同情心大爆發、到這兒玩起臨終關懷來了。」黑衣女人輕輕一笑。
「其實我看過一次,就一次,關於阿不思的未來。」老人淡淡地說,「決鬥結束沒幾年,我剛剛失去自由不久。」
現在這種試探已經沒意義了,黑衣女人懶洋洋地揮了揮手,不置一詞。
1997年,7月,英格蘭,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
哈利敲了敲門。
「什麼事?」門裡傳來弗農姨夫粗聲大氣的吆喝。
「呃……你們叫的計程車到了,豪華大容量禮賓版。」哈利忍不住回了下頭,西里斯正倚著車門沖他微笑。
鳳凰社還安排了其他車跟在周圍,此時他們都停靠在附近等候。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達力握著把手,一邊不忿地和弗農頂嘴:「我不明白哈利為什麼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南法!」
「這小子壯得像頭牛!」弗農似乎正在搬動行李箱,「他不需要療養!別說英格蘭只是氣候反常有點兒冷,就是把他扔到極地去,我看他也能在冰窟窿里自由式!」
「事實上我不能,我學的是蛙泳。」
「快過來幫我拿!」
「你自己慢慢拿吧,親愛的。」佩妮姨媽從廚房走出來,拿著一些準備路上吃的簡餐,「跟我來,你得知道冰箱哪些東西必須馬上吃掉,哪些可以多放幾天。」
「叫你呢!」達力擠眉弄眼,轉身去幫弗農的忙,被他溫柔地搡開。
哈利莫名其妙地跟去廚房,佩妮姨媽落在後面,反手鎖上了門。哈利下意識地去摸魔杖,佩妮姨媽敏銳地問道:「英國禁槍,你在掏什麼?」
「嗯……指虎?折刀?」
「你要對撫養你長大的姨媽動手?」
「我對您用來修飾自己的定語表示疑惑。」哈利的手還塞在褲袋裡。
佩妮姨媽定定地看著他,十幾年了也沒這麼冷靜過。但她到底也沒說什麼,只是打開了內鎖,手放在門把上,一副隨時準備開門出去的樣子。
「佩妮!快!」弗農姨夫在門廊處呼喚她,「這該死的車是計時的!」
「所以你回去了是嗎?」佩妮姨媽急促地說,「你早就回去了,你收到了信,你一直在偽裝!5號那家人,搬走的和搬回來的,他們也是和你一樣的人!」
哈利大驚失色,他手裡還扣著一個信號彈,緊急情況發生時可以拉響它。現在算不算緊急?
他的表情出賣了他自己,但佩妮姨媽神色複雜,忽然環顧了一下這間房子。「別毀了我的家,在你為莉莉報仇的時候。」她輕聲道。
哈利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座木雕,他呆呆地看著佩妮姨媽擦了擦眼睛,若無其事地擰開門出去,她小皮鞋的鞋跟輕快地敲擊地面,客廳、門廊、轎車的門依次關上,發動機的轟鳴隱隱傳來……他忽然向外跑去,不知道被什麼感情驅使著。
但計程車已經揚長而去了,他只趕上一個車屁股,達力向他揮手道別,後視鏡倒映出佩妮姨媽瘦硬的下頜,二十年了,她或許從來都沒有剛才這麼清醒過。
哈利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慢慢平復下來。隔壁5號的窗簾拉開著,赫敏探了個腦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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