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鈴木是英格蘭最常見的行道樹,壁毯上的這一株正是植根於一片茂密的草叢之間,草叢上浮現出的小字是「蓋婭(?——?)」。
其實這個源遠流長的家史稍微有點扯淡了,那個時候哪來的英語,哪來的「格林格拉斯」啊,他們應該姓「Viris-gramen」好吧!Ⅱ
伏地魔從鼻子裡笑了一聲:「你在哪裡?」
阿波羅尼婭只好又領他去找自己——在盛夏圖景里,角落裡有一片開著白、黃、藍花的小池塘,水面飄著團團綠葉,上面織著「阿波羅尼婭(1960——)」。
「我注意到一個問題。」伏地魔輕聲道,「你的名字和其他格林格拉斯不一樣。」
阿波羅尼婭隨便指了一個「赫瑞婭」,說道:「一些主神,比如赫拉,我們通常會加以化用,而不是直接稱呼。」
這就更顯得方才的烏拉諾斯和蓋婭扯淡——編這份家譜的時候,大概沒人能想到有朝一日會有兩個混血在這裡看熱鬧,真是世事無常!
「不、不……」伏地魔搖搖頭,眼睛裡閃爍著奇異的光,慢慢從壁毯轉移到她臉上來,「這面牆上有無數個『赫瑞婭』,但她們都是女巫吧?你也是女巫……西弗勒斯,告訴我,『阿波羅』是男是女?」
她心裡一沉。哪有這樣做老闆的,入職前不好好做背調,賣身契都簽了,開始試探上了?
「如果您指的是傳說中的太陽神,那麼他是男的。」斯內普聲音平板,沒有一絲感情。
「男的啊……」伏地魔笑起來,「為什麼你與眾不同呢,阿波羅尼婭?」
這個名字此時此刻從他嘴裡滾落出來,真是充滿了諷刺意味。
「這大概意味著,我並非一個真正的格林格拉斯,主人。」她驚慌失措地單膝跪下,「或許我是混血,或許我是泥巴種,這並非有意欺瞞您,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何處……如果您覺得我的血統玷污了您的標記,我願意自斷左臂。」
她摸了摸口袋,最後從頭上捋下一枚髮夾,隨手變成斬骨刀,毫不猶豫地向肘窩處砍落!
餘光里她看見斯內普垂在身側的手猛地一動,隨即緊緊攥住了袍子。
阿波羅尼婭疼得搖搖欲墜,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維持不住跪姿。但她的胳膊並沒有齊肘而斷,刀卡在骨縫裡,但她已經沒有力氣拔出來了,不得不緩了一會兒,這才勉強用了個「飛來咒」——卷了刃的砍刀沉重落地,大量鮮血涌了出來。
伏地魔一直沉默地觀賞她作態,嘴角還噙著一縷笑意,直到見她準備再接再厲,才慢慢踱上前,俯身握住了她的左臂,扯到眼前來。
比鈍刀子割肉更痛的是什麼?是割了一半兒沒割斷、還剩一點兒骨頭渣滓連著的時候,硬生生扯斷。
「你竟敢輕率地捨棄黑魔王給予的賞賜。」伏地魔反手把斷肢扔在阿波羅尼婭臉上,「你問問西弗勒斯,他還沒有呢,你竟然不稀罕?」
「不!我不敢……」阿波羅尼婭痛哭流涕,「主人,是我錯了!我冒昧地揣測您的寬廣心胸,求求您……」
伏地魔捻了捻滿手的血,滑膩膩的。他們是巫師,又不是麻瓜□□,搞成今天這樣,對他來說,斷肢重續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事兒,但……
「你為什麼不用魔法?」伏地魔的眼睛眯了起來,「有些黑魔法造成的肉身傷害是無法重生的……你在試探我,試探伏地魔大人?」
「我不知道刀砍咒能不能砍斷骨頭,我也沒試過。如果不能,未免顯得我誠意不足。」阿波羅尼婭捂著新胳膊怯懦地開口,「我的胳膊能否復原,並不在於我採取的手段,而在於您的意志。如果您願意,如果您原諒了我,那我無論如何也會擁有一條新的手臂,我是這樣相信著的。」
伏地魔依然在打量著她,久久不說話。空氣幾乎凝固為一個實體,阿波羅尼婭像是被封在透明塑料里的精緻標本,僵硬地動都動不了。
「你既然能出現在這個家譜上,以後就不要妄自菲薄。」老闆終於高抬貴手,「走吧,雷古勒斯只怕已經等急了。」
走廊盡頭的藏書室不知何時開了一扇門,雷古勒斯的後背緊緊貼著門扉,幾乎沒辦法獨立站著,看上去比她這個重傷員還要孱弱。
「嚇著了?」伏地魔大步走過去,滿面春風地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這裡的書怎麼樣,好看嗎?」
「我獲益匪淺,大人。」雷古勒斯艱難地行禮,嗓音嘶啞得可怕,「我不是故意偷看您……懲罰她的,請您原諒。」
「不值一提。」伏地魔毫不在意,對以正常途逕入職的老員工子女異常溫和,「都進來,西弗勒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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