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螞蟻,孩子,我對麻瓜的昆蟲學更沒有研究。」斯普勞特教授示意她照著做,「如果蚜蟲的排泄物採集不及時,就會滋生這種害蟲,當然,它們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吃這些蘑菇,偶爾換換口味……孩子,你怎麼啦?」
「我沒事,教授。」阿波羅尼婭抹了一把眼淚,「可能是我的眼睛對這種藥劑有些敏感……嗯?這怎麼聞著像是除斑地芒的藥劑?」
「就是除斑地芒的藥劑。」斯普勞特教授翻到噴瓶正面給她看標籤,「這種螞蟻甲殼堅實,能夠腐蝕甲殼的魔藥同樣會傷害到植被,我們只能通過殺滅這種真菌,來達到餓死害蟲的效果。」
阿波羅尼婭無語凝噎。她從未如此想念過現代化學。
「那我們只要給蚜蟲下毒,吃了排泄物的螞蟻自然就會死……哦對不起凱特爾伯恩教授。」她撓撓頭,努力釐清思路,「或許我們可以模擬出蚜蟲排泄物的氣味,然後再下毒,當然要在顏色上加以區分,以免凱特爾伯恩教授的寶貝被毒死。或許我可以問問他那是什麼,再找到一種麻瓜螞蟻吃了會死、神奇動物吃了沒事的毒藥!」
「我覺得後一種更難。」斯普勞特教授中肯地評價道,「我想霍拉斯會為你提供一些幫助的……唔,你真要做?你才一年級。」
「難,才有挑戰性嘛。」阿波羅尼婭還紅著眼眶,「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哦,當然,當然……我怎麼能打擊你們的熱情呢?」斯普勞特教授在袍子上蹭了蹭手,乍著雙臂給了她一個寬鬆的擁抱,「教授,還有其他高年級的學生,都會為你提供幫助的,大膽去做吧!」
阿波羅尼婭想她的眼睛果然是有些敏感的,那天她紅著眼眶從溫室離開,當晚霍格沃茨就流傳起了「一年級的斯萊特林被蚜蟲嚇哭了」、「一年級的斯萊特林被螞蟻嚇哭了」甚至「一年級的斯萊特林嚇到了螞蟻被斯普勞特教授訓哭了」種種無稽流言,由於限定條件太過清晰,導致她又開始受到注目禮。
當然,人心還是善良的,雖然覺得荒唐又可笑,但大部分女生都選擇了安慰她,男生們試圖幫她脫敏——在導致崩潰的阿波羅尼婭多次尖叫著打翻餐盤之後也偃旗息鼓了。
「我看他們就是自作多情。」魔藥課上,阿萊克托將吸飽了血的水蛭一刀斷頭,還體貼地側過身不讓她瞧見,「上課的時候反正有我,考試也不一定每次都考到昆蟲嘛,就算考到了,那一點點不完美你也有別的辦法補足。」
「是吧……」阿波羅尼婭心不在焉地攪拌著眼前蛋清色的魔藥,靠著桌下藏匿的麻瓜節拍器來保持合適的勻速,她很愁。
雖然在斯普勞特教授面前誇下海口,但她其實並非一個天才,她的好成績歸功於她良好的學習習慣——包括但不限於「死記硬背」和「卷」——但凡書本上有的,她都可以信手拈來,可如果書上沒有,她就無法舉一反三。
圖書館沒有一本書告訴她蚜蟲的排泄物是什麼成分。
阿波羅尼婭閃開身體,讓阿萊克托加入她精心地、細細地切作臊子的水蛭,又後退兩步避開坩堝中迸濺的滾燙液體,心情低落極了。
「差不多了吧?」阿萊克托問,遞過一支大肚短頸瓶,「你去送,斯拉格霍恩還多給你點分,我把這裡收拾一下。」
基於配合得當的友好分工,她們這一組總是最先出貨的。阿波羅尼婭路過雷古勒斯那一桌時,只見到一鍋沸騰著的亮藍色液體,表面不祥地震動著,大股大股芬芳的蒸汽四溢開來,自坩堝底部升騰上來的大號氣泡恨不得崩到天花板上去。
雷古勒斯看上去已經完全放棄了,站在一邊作壁上觀,和他一組的多爾芬·羅爾還在興致勃勃地想往坩堝里加什麼。
阿波羅尼婭低頭看看自己瓶子裡的紫紅色液體,眼前一黑。
「四分五裂!」她從旁邊桌上抓起一把月長石,反覆用切割咒弄碎,顧不上去除雜質,就全都灑進了雷古勒斯的坩堝里。
就像一個即將爆裂的氣球被戳了一針,比先前更多的蒸汽脹滿了整間教室,仙氣繚繞之間,在另一頭指導學生的斯拉格霍恩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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