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問你那個女孩是誰的時候。」
阿波羅尼婭倒是不奇怪,盧修斯·馬爾福本來就不是單靠著豐厚的金庫坐到這個位置的。雷古勒斯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兄姐一個賽一個的不靠譜,也就聽聽納西莎的話。
「我有點好奇盧修斯是怎麼跟納西莎聊這件事的。」她笑起來,「盧修斯一定萬分後悔沒認真去搞冥想盆Ⅲ。」
高貴的純血家族必須秉持的優雅氣度什麼的,比如雷古勒斯,能說出口的最大尺度也就是「風月場所」和「夫妻生活」了。
三個人一時都有些想笑。
「說實話,我之前真害怕你們彼此都不說話了,想了一百個法子要勸導你們。」雷古勒斯雙手撐在背後,仰頭看著污跡斑斑的天花板,「但看你們現在,我反而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
如果是離開馬爾福莊園就立馬碰頭,大概真的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他們默契地為彼此留出了冷卻思考的時間,見面最多也就是幾句話的尷尬而已。
「別吃醋了,雷古勒斯。」阿波羅尼婭安慰他,「換成你我也一樣的,我發誓,哪怕你真的不行,我也會硬著頭皮演下去。」
「閉嘴!」雷古勒斯惡狠狠地威脅,「我很行!」
阿波羅尼婭大笑起來。
「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雷古勒斯怒道,「那個該死的婚約你們打算怎麼辦?」
「明天上午就去辦了它。」阿波羅尼婭聳聳肩,「西弗勒斯已經請好假了不是嗎?周一上午就有課,你也太慘了。」
「事實上,沒有。但我是院長。」斯內普快被他倆擠到床角去了,不得不用手肘撐著膝蓋,牢牢占據自己的領地,「另外,我不覺得一個經常半夜被守護神叫走的人有資格可憐我。」
「你們真的決定——結婚?」雷古勒斯看看左邊,然後又看看右邊,「就算你們陽奉陰違他也不會知道的——他會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個黑魔法專攻人才。要不你倆研究研究,說不定西弗勒斯明早還能親切地喚他的小毛頭們起床呢!」
阿波羅尼婭摸了摸胸口的墜子,深覺這玩意兒比什麼魔法婚姻契約的殺傷力大多了,後者能管得住什麼呢?管得住男巫不出軌?管得住男巫不家暴?
頂多管得住他們不殺妻吧,因為婚姻雙方不得使對方受到致命傷害。但這又不是黑魔王想要的。
這個婚約,更像是個服從性測試——一上來就割血為盟,那誰受得了。
「你們兩個……」雷古勒斯嘆息,不知道斯內普和他耳語了些什麼,「我偶爾覺得,你倆就像是沒有心一樣。」
阿波羅尼婭一下子笑出來:「我是真沒有,但西弗勒斯一定有。」
雷古勒斯瞪著她,十分不滿。
「和奧爾加一起被賣到英國的本來還有四個人,這五個人里數她沒心沒肺,所以她活到現在。」阿波羅尼婭手指捻著那個墜子,摩擦得熱乎乎的,「有心的都死了。」
「停——打住!」雷古勒斯比了個手勢,嫌棄極了,「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拿去說給盧修斯和納西莎聽啊?」Ⅳ
斯內普低下頭,無聲地笑起來。
「你不像是會和那位奧爾加小姐閒聊天的人。」他下了定論,「無意冒犯,我的意思是奧爾加本身的原因。」
「當然。因為這都是我編的。」阿波羅尼婭理直氣壯,「如果要拿去說給馬爾福夫婦,我想我會編得更高貴一點。」
雷古勒斯直接笑出了聲。
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從西里斯「回來」之後,他倆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對方多少。他依然還是很有支撐門庭的責任感,但還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像這樣當著雷古勒斯的面調侃純血家族是不可能的。
「你只是還不夠倒霉,雷古勒斯。」斯內普轉頭望向好友,「等你也被逼到懸崖邊,你會明白的。」
出於個人意願的想與不想都沒有意義,後路不通,他們只能向前。
雷古勒斯笑容漸漸收斂了:「懸崖底下是個山洞,我去過。」
「你是有選擇的,只是你自願犧牲。」阿波羅尼婭說道,「我們說的是萬一哪天他逼你娶阿萊克托·卡羅,或者讓彼得·佩迪魯住進你家,和你還有西里斯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雷古勒斯露出厭惡的表情:「幸虧他不是真心希望純血家族綿延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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