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交給我。」阿波羅尼婭肯定地點點頭,「我有解藥。」
克利切驚訝地張大了嘴,隨即快樂地撲到了雷古勒斯的身上,還掛著鼻涕眼淚:「阿波羅尼婭小姐說他有解藥!小姐從來不會騙克利切!」
「啪」的一聲,克利切消失了。
阿波羅尼婭吁了口氣,見兩瓶礦泉水都見底了,這才捏開雷古勒斯的嘴,但又遲遲下不去手——伸手指進別人的嘴,還要按壓人家的舌根,多冒犯啊?
她下意識看向鄧布利多,隨即又怪沒意思地收回視線——鄧布利多剛才用的就是普通的厲火,在他眼裡雷古勒斯只怕與這滿湖的陰屍一樣邪惡,肯幫忙灌水已經很不錯了。
阿波羅尼婭抬起魔杖,把自己變成了西里斯·布萊克。
「雷古勒斯。」她輕聲道,「是我,沒事,已經沒事了……」
如果是清醒的雷古勒斯·布萊克看見眼前的一幕,一定會嚇得跳起來,但淪陷在痛苦幻境中的雷古勒斯卻只是把自己蜷縮成個蝦仁,還試圖往「西里斯」的懷裡鑽。
但至少「西里斯」把手指往他嘴裡伸還按壓他舌根的時候,他沒像剛才那樣把頭亂扭,只是難受地靜靜哭泣。
鄧布利多露出驚訝的神色來,但他仍舊沒說什麼。
「我們走吧,教授。」虛假的「西里斯」用臂彎托著雷古勒斯的肩頸,「我把解毒劑落家裡了。」
銅鏈拴著的小船還泊在原處,阿波羅尼婭比了個「請」的手勢:「一次只能承載一位成年巫師的魔力,您先。」
鄧布利多顯然不會全盤相信她的話,阿波羅尼婭任由他去檢查那艘船,自己走去石盆邊,往重新灌滿的翠綠藥劑里滴了一些血。再回頭時,卻發現鄧布利多站在遠去的小船上默默地看著她。
無所謂,虱子多了不咬人,她秘密太多,也不怕扒。
小船盪悠悠地漂回來,阿波羅尼婭費勁地把人拖上船,雷古勒斯還在摟著她的胳膊痛哭著道歉。方才他吐出的清水中只有絲絲縷縷的痛苦藥劑,相較於之前的症狀幾乎沒有減輕。
「我想,這裡似乎需要一些鮮血。」鄧布利多站在岸上,回頭見她來了,還上前搭了把手——但阿波羅尼婭直接劃破了雷古勒斯的手臂。
「您是老人,我是女孩——紳士就該如此,不是嗎?」抬手就替雷古勒斯癒合了傷口。
鄧布利多注意到她的右手。
剛剛救雷古勒斯時,她全靠右手握住繩索,連魔杖都叼在嘴裡,那隻手上本來滿是被粗糙的繩索勒出的血痕,可是現在沒有了,什麼都沒有。
傷口可以被魔咒治癒,傷疤不能。
阿波羅尼婭毫無察覺,依舊像從前那樣,一個人背負著比她高壯的成年巫師,在昏暗狹窄、時不時還要下水趟過去的洞窟里艱難挪動,磕得頭破血流,還崴了腳。
她之前從沒來過這裡,但又對這裡很了解,鄧布利多心想。他很想給她額頭的傷口丟一個「癒合如初」,看看會不會留下疤痕,但……
「出去游到那個像獅子的礁石那裡,或者爬上山崖,您就可以幻影移形了。」阿波羅尼婭大半個身子泡在海水裡,臉色凍得青白,雷古勒斯在她懷裡打抖,「外面風高浪急,容我在這裡和您告別。」
啊,旅途結束了,鄧布利多心想,這大概是他所經歷過的最奇幻的兩天兩夜。
「你沒有什麼和我說的嗎?」鄧布利多還沒下水。
「沒有。」阿波羅尼婭笑道,「但是請您返回霍格沃茨,在沉浸於冥想盆的記憶之前,去圖書館的禁書區拿一本書——《尖端黑魔法揭秘》,它會告訴您一切。」
鄧布利多望著海水中的「兩兄弟」,一路摸索著游出洞窟,又漸漸游向深海,弟弟縱然始終深陷魔藥痛苦的深淵,卻牢牢地攀附著哥哥,並未因為落水而掙扎撲騰,而那位虛假的「兄長」,看上去是那麼的可靠。
這兩天兩夜……阿波羅尼婭·格林格拉斯當然如此可靠,無論遇到什麼問題她都能遊刃有餘地解決,無論是巫師的,還是麻瓜的。她情緒穩定,無限包容,連格蕾絲·博恩斯連連失禮她都毫不介意,布萊克家族如此高傲,他們的家養小精靈卻肯聽從她的命令。
居然還是沃爾布加·布萊克允許的。
她當傲羅,真的送了許多黑巫師進阿茲卡班;她做食死徒,也真的令許多白巫師再也不能抵抗伏地魔;她做保護人,也竭盡全力在麻瓜界提供保障,甚至還是無償的——如此矛盾的三個職業!
這一點兒都不真實,她看上去活像一個假人,沒有欲求,也沒有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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