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始終不覺得她那群「精明強幹」的同事有如此廣闊的腦迴路,她也懷疑盤踞在她家大宅的每一個人的大腦里是否存在「火葬」這個單詞,當然,包括她的老闆里德爾先生在內。
那一家人好像也注意到她的動作,紛紛把手伸進了口袋,慢慢掏著什麼。
奇怪……他們總是握不住武器被人繳械也就罷了,怎麼連往外掏都磨磨蹭蹭的,到底在擔心什麼?總不會是害怕違反《保密法》吧?
真是令人感動,現役執法人員阮福女士心想。
一種奇異的吟唱在船艙里響了起來,語調古怪,還帶著某種神秘的旋律——是那一家人,他們每一個人的手裡都緊緊攥著一串木頭珠子,一邊拈動一邊齊聲吟唱。船艙里的其他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了,阮福女士發誓她從那對小情侶嘴裡聽到了「巫術」這個詞。
《大悲咒》,還是閩南語版本的。阮福女士盯著那一家子整齊劃一的金髮碧眼,深覺當初傳教給他們的那位居士誤人子弟。
沒什麼異常的,她輕鬆地想,將目光移向窗外——但有空還是要修一下特工課程,就是不知道哪個機構能教,總不能去MI6吧?
窗外淒風苦雨,陰沉的天氣卷著陰沉的海浪,幾乎要融為一體,雨水一捧一捧地潑上窗玻璃,她懶洋洋地抿了一口溫涼的咖啡,舒服地嘆了口氣,幾乎看不清外面的風景——雖然也沒什麼可看的。
但有那麼一瞬間,被雨水洗得平滑如鏡的玻璃忠實地倒影出了一雙眼睛——它很蒼老,眼皮子都老得耷拉下來,眉毛睫毛都白如新雪,但同時它又如最絢爛的矢車菊一般藍得耀眼。
很美的一雙眼睛,如果它沒有隔著一副古里古怪的半月形眼鏡片盯著她就好了。
第2章雨渡(2)
阮福女士猛烈地咳嗽起來,咖啡不受控制地從她嘴裡湧出來,灑在她白大褂的襟前。但同時,一隻手溫柔但有力地拍上了她的背,手的主人同時遞上了一塊手帕。
「還好吧女士?」標準的英倫紳士。
阮福女士呻..吟了一聲。她淚眼朦朧地盯著那塊手帕,手帕上的紋章她再熟悉不過了——獅獾鷹蛇,四種動物圍繞著一個大大的「H」。
她真的被發現了,但不是「普通」的那種。
「還好。」阮福女士深呼吸,雙手捧住那隻堅持不懈遞手帕的手,舉高頭頂把它還給它的主人,自己藉機也轉過身來,「真是巧,鄧布利多教授,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見您。」
她乾巴巴地笑了一聲:「我真高興您還記得換衣服,很像那麼回事。」
那老人,阿不思·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接受了來自學生的誇獎。他拂了拂自己那繡著紋章的口袋巾,謙虛地道:「相信我,無論何時何地,對於一位男巫來說,穿三件套總不會出錯,密斯——」
說到這裡他卡了一下,顯然他的學生認出了他,他卻沒能及時窺破他學生的身份。
「哦不!」阮福女士卻小聲呻..吟起來,「《保密法》,教授!《保密法》!」
鄧布利多尷尬地敲了敲桌子,無形的力量輻射開去,一個無聲無杖的靜音隔離咒。
「漂亮!」阮福女士虛弱地說,「現在您可以照原樣來一個顯形咒,這樣您就不會卡在對我的稱呼上了。」
「然後傲羅和記憶註銷指揮部的人就會緊急幻影顯形在海浪中航行的一艘船上,你我就會因為嚴重違反《保密法》而被送上威森加摩。」鄧布利多溫和地笑起來,從平整的西裝口袋裡取出一大瓶南瓜汁。
「您是威森加摩首席,您一定能撈我一把的對嗎?」阮福女士緊張地看了周圍一眼,「教授我希望您知道靜音咒是不作用於人的眼睛的,除非您剛剛還背著我多施了混淆咒和忽略咒!」
鄧布利多忍俊不禁地笑起來,為她清空了杯子裡的咖啡,倒上南瓜汁。
「為我不小心害得我最出色學生之一差點把肺咳出來,希望你想念學校里家養小精靈的手藝,不成敬意。」老人的另一隻手還在往外掏,現在他們連下午茶的茶點也有了,「麻瓜也是人,不會總是盯著別人看,除非是你這樣心懷鬼胎的孩子。」
阮福女士卻沉靜下來。
「最出色的學生之一,我?」她仿佛聽見了什麼真正好笑的笑話,「那其他之二、之三都有誰呢?湯姆·馬沃羅·里德爾一定在其列吧?我有什麼資格也能與黑魔王並稱?我何德何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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