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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俯身盯著她,兇狠道:「再笑,就讓你——」

對上江執分外幽深的目光,薛適被他盯得竟莫名有些緊張,連心跳都驟然加快了頻次。

結果江執只是勾勾唇,道了句,「就讓你——每年上元節都陪本王出來。」

說完,就拉著她一起走向馬車停靠的位置。

薛適看著自己被他緊握的手腕,心想:如果可以……也不是不行。

-

再度回到平康坊,薛適不禁想到剛來長安的那一年。

明茵一封懿旨,將她從壓抑難捱的薛府帶離。從此,她決心在長安,用自己的代筆之能,努力過上娘親和她都喜愛的、自由的生活。

但是現在想來,那時的她,並不完全是自由的。因為她心底對父親依舊存有期待,想要得到父親的認可與愛,所以潛意識地,她仍著從小到大最為習慣的男子裝扮,甚至有時連自己都忽略了,她是一個女子。

也因此,她陰差陽錯入了宮,做了書待詔,認識了許多人,經歷了她從前連想都想不到的爭鬥沉浮。

來長安的這幾年,她其實見過父親一次。

是在三年前的紫宸殿上,明文昌揭發她偽造和親遺詔,同已經登基的江抒討論該如何處置她。薛家有幾個武將在京為官,應是早早告訴了父親此事,所以他特地從汀州趕到了長安,只為在江抒和明文昌面前彰顯他的正義凜然、大義滅親。

他說:「此女心思不正,竟膽敢做出女扮男裝的事!欺騙先帝入朝為官、拉攏二皇子、與歹人勾結、陷害五公主,樁樁件件,死有餘辜!真是家門不幸啊……懇請皇上和明相秉公處置,以衛天理!」

父親說得聲淚俱下,跪在地上不停敲著心口,哀痛的模樣好似被她傷透了心,覺得她丟盡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臉。

薛適扯了扯唇,忽然笑了。

那時她終於明白,人與人之間的情誼並非因存著血緣,就會有不可磨滅的深切羈絆。

血緣只是讓他們比一般人更早認識、認識更久,但卻未必就能凝結成最熱烈、最無私的愛。

她死死咬著唇,不讓眼淚流下。

再委屈、再悲憤,她也不想為不值得的人流淚。

她早就不該為那樣的父親死守荒唐的命令,只為拼得本就薄涼到根本不存在的父愛。

注意到薛適抿著唇,隱隱有些低落的情緒,江執心頭一緊:「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薛適回過神,笑著搖搖頭:「只是覺得……我同王爺一樣,也是『孤家寡人』。所以能一起過上元節,挺好的。」

薛適很快就揮避掉了方才湧現的紛雜情緒,目光熠熠地看向不遠處教坊司門口,江執注意到薛適的視線,拉著她往那走。

教坊司外,九名舞姬面覆薄紗,腳踏地面,邊歌邊舞,意為元夜助興。

身後跟著許多路過的百姓,戴著各式各樣的野獸面具,身穿風格迥異的奇特服裝,有的隨著舞姬們的步伐一同踏歌起舞,有的跳到興味只隨心比劃,並不追求舞姿的準確,盡興舞動。

一時間,街巷鳴鼓聒天,燎炬照地,踏歌的人群已分不清男女老少,士農工商,大家都只是曾共享過同一片盛大熱鬧的人,縱歡逐樂,笑顏燦爛。

薛適和江執戴著獸面,也跟在後邊。

看到江執的容顏再次被遮掩於面具之下,薛適恍惚覺得,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他是五公主,她是書待詔。

他「喜怒無常、陰狠嗜殺」,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直到後來,她慢慢知曉,面具是旁人無法窺探的真實,關乎容貌,關乎性情,關乎他的身份。

薛適驀然想到,他們在揚州遭遇追殺於破廟留宿的那一晚,他同她說,等江接的事解決,他會好好地再同她重新認識一下。

只是後來,變故突生,他們沒能及時解決江接的事,又隔著被遺詔書寫的那三年。

但現在想來,他明明可以偽造其他假身份,換個名回京,為何冒險用了「江執」這個與曾經的太子一模一樣的名,無端引人猜疑他的真實身份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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