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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人保護好江措的屍身,又遣散了圍著的人群,正要找薛適及掌柜等人再問問細節時,卻發現薛適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

……

薛適趁著所有人都將注意放在掌柜的證詞上時,悄悄下了樓,立即離開了見南山。

一是因她不知道,江措為何將一枚瑟瑟遞給了她,那碧綠色澤一看便是上乘,江措如此隱秘地交到她手,想是不願他人發現。若她一直留在那,屆時官府問話搜身,她無法藏住。

二是因為,她擔心江岑許。

這一圈圈,一套套,擺明是針對江岑許所設的局。他本就戴著面具,極易被人模仿,即便掌柜及其他客人看到了戴蓮花面具的「姑娘」,卻不等於那人就是江岑許。而江岑許若想證明自身清白,難免需摘下面具。

可現在的他,能夠以真實容貌、真實身份,立於世間嗎……

薛適迎著寒風奔跑,髮帶飛曳,衣角翻疊。因跑得太久,幾次腿軟摔倒,復又跌跌撞撞爬起。

她極力找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這段時間,她身邊在乎的人一個又一個離開。她總是無法及時制止,每一次都來遲,只能事後悲痛、補救。

可曾經在一起的回憶太鮮明、太深刻,哪怕她能在事後補救無數次,也換不回真真實實的他們,活過來。

薛適不敢想,如果連江岑許……

她拼命搖了搖頭,立即止住思緒。將所有的擔憂、苦痛、自責、慌怕……都聚於腳下疾進前行的步伐。

她要找到他。

人潮之中,忽地有人從身後握住了她的手腕。薛適順著來人急切的力道轉身,直接落入了一個深深的懷抱。

江岑許俯身,頭埋在薛適肩頸,雙手圈錮著她的背,一點一點,收緊臂彎,像是要把她揉入骨髓。薛適的身形一瞬之間被他完完全全遮掩,迫得她不得不踮起腳,迎住他所有的壓抑與重量。

頸間是他灼熱的呼吸,耳畔是他低啞的話語。

「我在這。」

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瑟瑟:這裡指碧色寶石。

第42章 書碑

薛適不知道的是, 在她到了見南山沒多久,江岑許也找到了這兒。如果不是因走出來的客人口中提及了江措受刺,兇手疑似他, 江岑許恐怕早早就上了二樓,也會被直接抓個正著。

在這世上,除父皇之外唯一對他好的親人, 也離開了他。而他, 卻連正大光明去見最後一面的能力都沒有。

江岑許佇立在暗處, 任由冰涼的寒意在心口瀰漫, 他忽然在想:這麼多年的隱忍籌謀,真的會如他所願,徹底擊敗那些人嗎。他真的能為自己, 以及所有他在乎的人, 報仇雪恨嗎。

馳行的駿馬宛若游龍,街巷人流如潮如織,他隱在角落,眼前交錯來去的身影在冬日淺淺的陽光下, 似被模糊了邊緣,失了焦距。

直到一抹熟悉的水綠飄搖而過, 一瞬間, 清晰了視線。江岑許腳下一動, 不由自主跟上, 眼前的身影一路奔跑, 像是輕靈的雲, 杳靄流玉。而她舉目四望著, 似在找尋誰。

咫尺之距, 指尖就要觸及的剎那, 江岑許卻猶豫了。也許,她只是因為害怕才拼力逃離,並不想見到他。

身前的人卻在此時輕喚出聲,明明並未發現他,卻擔憂問著「殿下,你在哪」。

江岑許終是不可抑制地,抱住了那片雲。

很溫暖,很好聞。

可以令他很安心地,將苦澀與憤怒藏起。

-

薛適和江岑許來到了揚州城外的山上。因走得匆忙,他們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除了那張將爭端直指江岑許的賦。

薛適帶不走江措,短時間也帶不來他生前所喜之物,連他真誠的心意也沒來得及回應。

但她現在想補上屬於自己的答案。

薛適將紙翻到背面鋪展,從發間抽出筆,拿出隨身攜帶的墨盒,蘸取提前磨好的墨汁,打算在這處空白上,將他們所寫賦中江措最喜歡的那部分默下來。

薛適找了塊平整的空地,用小石子壓好紙張四角,正要趴在地上寫時,江岑許出聲打斷了她:「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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