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殿下……也是向著臣的吧?」薛適怕江岑許繼續問她關於明皇后和奚玄的事,索性把話題引到了自己身上,「每一次說要殺臣,但是殿下,終究都沒動手。」
薛適剛說完,就止不住地低頭咳嗽起來。江岑許皺了皺眉,上前一步,右手壓上了她的後頸,迫得薛適不得不仰頭與她對視。
「薛待詔不過給本宮當了幾天面首,就這麼自作多情了?」江岑許湊在薛適耳邊,聲音極冷,「要是哪天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本宮定會把你千刀萬剮。怎麼樣,薛待詔要不要提前選好人骨玩偶的樣式?」
還好,話題又轉回到了人骨玩偶上……
薛適滿足地勾了勾唇角,然後便沒了知覺。
對方後頸的灼熱觸及江岑許微涼的手心,忽地胸口一沉,眼前之人雙眸緊閉,面色蒼白地靠在了上面。
「果然是發燒了,還燒得這麼厲害。」
只是,即便燒成這樣,為了保護明皇后的秘密,仍竭力撐著殘存的清醒同她繞圈子,不動聲色地躲避試探。
江岑許的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想到這樣的人註定和她不是一道,她大概,會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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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適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人用被子裹得緊緊的,一點動不了,額上的髮帶也被人浸濕,涼涼的,很舒服。
應是先前穿得太過單薄,又在樹上吹久了風,才會發燒。
她想起小時候,娘親也是如此把她裹得嚴嚴實實,說這樣就會邪氣不擾,百病不侵。
艱難地把自己從被窩裡扯出,薛適發現枕邊放著個小盒子,裡面是顆圓滾滾的褐色藥丸,一旁還附著紙條,是她每天都看過無數遍的江岑許的字。
「醒了趕緊吃,要是傳染給本宮,就把你扔進太液池。」
還真是五公主的風格啊。
薛適很老實地一口把藥丸嚼下去——啊這也太苦了吧!她壓根已經感受不到舌頭的存在,連忙跳下床去桌上倒水喝,卻意外發現水是甜的,似乎是梨的蜜香。
舌頭頓時被救了回來,嗓子也好受不少,薛適卻有些失神。
來到宣微殿後這還是第一次從睡夢中醒來,聽得不遠處江岑許的房內彈唱相映迴響不停,薛適穿好衣服,想去道聲謝。
去江岑許的房間,要先繞過之前她們爬過的樹,然後轉過幾處嶙峋巍峨的假山,再經過一片池塘才能走到。
薛適卻在最後一個假山那兒停住了腳步。
隔著假山,對面池水清漣,倒映著天上的明月,也晃動著一襲翩然翻飛的身影。
耳邊是繁鬧的器樂喧聲,薛適看著粼粼池影,閉上了眼,聽到的卻是隱約可辨的劍聲,亦如游目院一般。
原來,這才是夜夜笙歌的真相。
薛適收斂心神,悄然轉身打算原路返回。走回房間門前時,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似乎是那天在樹上看到的面首,記得叫拂年?
「請問你……」
薛適還沒說完,面前人驟地一揮袖,香粉入鼻,她頭一沉,緊接著陷入了黑暗。
……
「殿下不好了!」有侍從急匆匆過來稟報,「薛待詔不見了!」
「不見了?」江岑許一收劍,轉身往薛適的房間走。
剛來不久的蕭乘風也有些疑惑:「你今天沒給那小子下迷藥?」
「她今天發燒了。」
「你還真是『憐香惜玉』啊。」蕭乘風氣笑了,「他要是發現什麼,跑去明相那告密,你這麼多年的籌謀就全都白費了!」
江岑許卻是想到什麼,吩咐著身邊侍從:「去看看拂年在不在。」
進了薛適房間,江岑許掃了一圈,裝藥的盒子空了,梨水也已喝過,不由皺了皺眉,又轉身走出房間,發現門口不起眼的角落裡,掉了支筆,江岑許記得,這是薛適用來束頭髮的那支,心下有了猜測。
果然就聽侍從回稟道:「殿下,拂年也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岑許:她今天發燒了。
蕭乘風:還真把他當面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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