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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芷汀突然臉色悶悶不樂,「小啞巴又是誰?你們說的我都聽不明白,可見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做了許多有趣的事,以後你們再趕我走,我定是不走了。」

韓耕耘對譚芷汀笑笑,轉而對杜佛道:「成之,馬上帶我們去白春家裡!」

杜佛臉色慘白,袖摔得像唱大戲的一般,「哎喲,伯牛,饒了我吧,白侍郎我可惹不起!他雖是個做買賣的,可暗裡做著殺人越貨的買賣。我給你們寫個紙,你們自己找去吧。」

杜佛立刻走到書案邊,將袖子一甩圈,卷到手臂上,取筆沾了墨,在宣州紙上寫下了白春的住處。杜佛將紙交給韓耕耘,一臉期望地盯著他。

韓耕耘說:「成之,忙你的去吧。我和桃深去就可以了。」

「還有我。」譚芷汀了出來。

韓耕耘微笑著點點頭,「我們走吧。」

三人來到宣平坊白春家宅附近。韓耕耘留意到旁邊一座小院落,院門虛掩著,從門縫可以看見一架習武之人的木樁,由此推斷,此處應該是李鵝的住處。

韓耕耘扣了白家大門,一個小廝前來應門,兇狠地問:「你們是什麼人?」

韓耕耘回答:「三法司查案。」

小廝臉上一肅,連連哈腰,「容我傳稟,大人們稍待。」

不一會兒,小廝來接引三人入宅。他們來到二院前,有兩個婦人正在院前低聲說話。其中一個有些面熟,三十歲左右,雖著布衣,卻格外清雅動人,連譚芷汀也在旁嘟囔:「你看那姐姐長得真好看。」

兩個娘子中的另一人眼角嘴角都有淤青,臉上頗為尷尬,分明是想儘早脫身,不想再聽對方的話。

只聽清麗娘子道: 「蔣娘子,求求你了,我弟弟才十六歲,這孩子前十年受了不少苦,今年才做了捕快,要是為了這事被罷了職,這孩子的前途可就毀了!」

「哎,你也知道我家老爺的脾氣,我要是勸的動他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再者,老爺出城去辦事了,沒有兩三個月不會回來的。為這事,我也過意不去,這有些銀子,你先拿去,就算是我的補償了。」

隻言片語飄進韓耕耘的耳中,卻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他拉了拉劉潭的衣袖,附在耳邊悄悄言語。劉潭露出驚訝之色,「當真?你這推斷之法越發神乎其神了!我這就去問問。」

劉潭轉身去找那兩位娘子。

譚芷汀不解問:「你讓劉公子去做什麼?」

韓耕耘笑笑,「蒼蒼,一會兒告訴你,咱們先辦正事。」

「嗯。」

小廝將二人引到二堂。堂內有一面容緊繃、不苟言笑的老婦人端坐在堂前,另有一位看上去頗為兇狠的中年人站於一側。堂內有酥油的香氣,看起來這家人有人供佛。

韓耕耘向兩位微微行禮,「狄二爺,夫人,在下御史台韓耕耘,冒昧來訪,是為三法司門前的頭顱案而來。」

韓耕耘看到老婦人的雙手顫抖起來,下意識地去抓摸手腕上的什麼東西,卻摸了空,手快速藏到袖子中,卻連袖子也抖動起來。

狄二爺神色自若,眼角動了動,「你認識我?」

韓耕耘搖頭。

「那你怎麼喊我狄二爺?這裡是白府,並非狄府。」

「伯牛,又被你說中了,的確是小啞巴的姐姐。」劉潭從後面跑過來,迎上狄查禮驚覺的目光,便自報家門,「大理寺劉潭,也是來辦案的。」

剛剛韓耕耘聽到兩位娘子說話,觀一娘子面上有傷,似是被人毆打過,另一娘子面熟,與李鵝長相有些相似,又提到弟弟是捕快,加上受傷娘子要給另一娘子銀錢做寬慰,結合獄監的話,便把事情猜了個大概。

白春賭錢喝酒,將夫人毆打之事,被李鵝碰巧遇上,李鵝當街揍了白春一頓,白春告到京兆府去,李鵝就被關進了大牢。李鵝姐姐來求夫人饒恕李鵝,卻被夫人告知白春去了外地。這堂上之人既然不是白春,自然是混事二爺狄查禮了。

韓耕耘自然不會將自己的推演之法告知狄查禮,想著先懾他一懾,故弄玄虛一笑,並不作答。

狄二爺臉上勁肉不悅得動了動,「草民不知,三法司門前出了什麼案子,竟找到我大哥家來了,實在不巧,白大哥幾日前出城辦事去了,得有兩三個月才回來,你們慢走不送。」

「你們不知道嗎?三法司門前的溺桶里滾出一個人頭來,嘴裡還塞了顆珠子,這事早就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了。」譚芷汀眨了眨無辜大眼,講事情簡單做了敘述。

「什麼!?」老婦人瞪大雙眼,隨後口中默念起佛經,手上竟做出空轉佛珠的動作。

譚芷汀又說:「那頭啊全都泡在糞水裡,都泡爛了,怕是親人去認,也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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