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睡!
沒錯,譚芷汀的意思應該是要他裝睡。
韓耕耘再次閉上眼睛。
此時,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風燭殘年的蒼老之聲,卻又有著穿透人心的威嚴,「依你所言,是你父母救了太子?」
他是誰?為什麼要將他們擄來?
既然是詢問太子之事,難道是昌隆公主李月令或是臨淄王李勛派來的人?
韓耕耘的腦袋裡充滿了疑問。
譚芷汀脆生生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沒有半分害怕的樣子,「稟陛下,民女所言非虛,陛下可派人去往幽州探查,我與哥哥來京城前,一直都住在那裡,從未離開過。」
「朕會的。」
是當朝聖人!大湯朝有史以來最傳奇的帝王李景。
韓耕耘的眼珠飛快轉著,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胸口似有一腔熱血就要迸出,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譚芷汀察覺了他的不安,用指尖輕輕抓了一下他的手,又在他手背調皮地畫圈。
聖人又道:「你同朕說說,太子這些年在雍州,都幹了些什麼。」
譚芷汀沒有立刻回答,大概是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用波瀾不驚的聲音敘述起了太子小時候的事。從她記事起,到來京城前,大約有七八件,交代了太子哪一年生了場大病,哪一年拜了何人為師,哪一年有人來說親,林林總總都是一些閨閣女兒才會注意到事情。」
聖人聽完,沉默不語。
韓耕耘心焦得都悶出了一身汗,生怕是譚芷汀哪句話說得不對,得罪了聖人。
如坐針氈的沉默後,聖人終於開口:「你這小孩倒是機敏,盡挑些不打緊的事來說。朕想知道,太子和嚴弻時是何時相交的。」
東台侍郎嚴弻時,譚芷汀的義父,韓耕耘好友嚴駿的父親。
譚芷汀脫口便道:「我父親雖是商人,卻慣愛擺弄詩文,常常為了一些真人手跡一擲千金,在雍州也算是小有雅名。嚴侍郎當年在雍州做官,在結社的宴席上與我父親相識,聽說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我與他家女公子交好,兩家母親便讓各自兒女認了對方父母為義父母。秦氏還想將她家女公子嫁與哥哥,不過,哥哥沒答應罷了。我們此次來京,也是住在嚴侍郎府上。」
「哦?要將女兒嫁給太子?」
「其實,依民女看來,嚴侍郎當時並不知道哥哥是太子,只是當時他且微末,民女家又確有幾分富餘,若是知道日後會高升至門下省,又怎麼會甘於與商人結親?」
「那你又是何時知道他是太子的?」
韓耕耘感覺譚芷汀手心不安地動了動。韓耕耘簡直要喘不上氣來,真真替譚芷汀捏了一把汗。
「大約是半年前,哥哥親口告訴我們的,他說他是失蹤的太子,要回京城去。」
「就憑他空口一句,你們便都信了?」
「哥哥很少騙人。還有芙雪嬢嬢,她最疼我了,不會騙我的。」
聖人繼續沉默,良久,又遲疑地問:「你們真的沒有人見過陳妃嗎?」
譚芷汀斬釘截鐵回答:「稟陛下,沒有。」
聖人嘆了口氣,「好了,你說得很不錯。」
然後,依然是沉默。
譚芷扭了扭身子,好像是已經無法維持跪拜的姿勢。
聖人突然問:「他是誰?」
韓耕耘背後一個激靈,淌下冷汗來。
譚芷汀語中帶笑,回答:「韓耕耘,御史台錄事,民女的朋友。」
「韓耕耘……」聖人拖長了字音,仿佛在努力回想,「哦,朕記得他,文章寫得不錯,案子也辦得不錯。」
韓耕耘苦笑一下,想不到親耳聽到聖人誇讚,他卻只能裝睡,沒辦法,開弓哪有回頭箭,只能繼續裝下去了。
「按照時辰推算,這人也該醒了。」
只聽譚芷汀噗嗤一笑,「韓錄事身子虛,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了。」
「高士足,把這個交給韓錄事。再按原路把他們送回去。小娘子,不要告訴太子我們今天的談話,對他沒好處,知道了嗎?」
譚芷汀叩頭,「民女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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