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不好。那個女人倒地前被燭油燙傷了眼睛,看起來是自己撞倒了供桌,倒在燭台上去的。觀主的手裡還緊緊攢著燭燈,燭油大概是他潑到女人臉上去的。其它的,我也說不上,就是給人一種感覺,就是他們各自殺死了對方。」
「那個女人你們認識嗎?」
「從未見過。龔四悄悄說,說不定是觀主的相好,兩個人鬧翻了,就失手把對方殺了。」
韓耕耘問:「龔四也是這麼認為的?」
恰在此時,有雜役走進來除掃地面。三人都不說話,靜靜看著那人將地上的污物打掃乾淨。
直到雜役離開,周小六才探頭,畏畏縮縮地問:「龔四認為什麼?大人,他真的不會知道我今天說了這些吧?他這人心黑記仇,下手又狠!他那兒子馬上要當官了,我可得罪不起!」
劉潭踱步進來,「龔四都斷氣了,說不準晚上變個鬼來找你,一口吃了你這個不講義氣的,哇嗚!」劉潭張牙舞爪比劃,不像個鬼,倒像只沒牙的老虎。
周小六虎撲一般抱住韓耕耘的腿,雙手爬梯般往他腰上爬,撕扯著他的衣服,央求道:「大人,我可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我沒有殺人,你們放了我吧!」
韓耕耘轉頭問劉潭:「桃深,他的話你怎麼看?」
「不管他說的有幾分真,有幾分假,反正這下我們可以去抓那個假觀主了。假扮聖人替身可是欺君之罪!我現在就去稟告武少卿,讓我帶上人去三清觀!怎麼樣,你也跟著去嗎?」
「這是自然。」
周小六還跪在地上喊「大人」,雙膝隨著韓耕耘抬步而快速在地上摩擦,韓耕耘心中不忍,「桃深,剛才你答應他的話可不要忘了。」
「知道了,伯牛大善人!」
周小六聞言拼命磕頭,待他抬起身,劉潭和韓耕耘已離開了大牢。
韓耕耘當了三年書吏,還從未親眼見過差役抓捕犯人,浩浩蕩蕩一隊官差衝進三清觀,令他燃起一股還天下清明的鬥志。近半月,三清觀的案子讓他多了許多查案的經歷,從最開始的迷霧叢生,頂著父親可能是兇手的壓力,到撥開雲霧,看到了明月一角,這一切令他興奮異常。他喜歡這種感覺,甚至貪戀,仿佛這朗朗乾坤下也有他支起的一片瓦,這是他一個被除去狀元功名的人,曾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過,沒過多久,一盆涼水就潑到了韓耕耘頭上,把他心頭那團小小的火「咻」一下澆滅了!
聖人已遣刑部尚書將玉衡道人扣在刑部大牢。
劉潭聽後咬牙切齒,「可惡,辦案的時候一個個躲在後面,如今案結了,全都跳出來搶功!」
韓耕耘也頗為氣餒,「可是,此案還未完結!」
「還沒結嗎?伯牛,你不會還想著要查下去吧!玉衡道人的身份已經被戳穿,這案子也算破得七七八八了,現在案子已到了刑部,連我們大理寺也不能插手,我勸你就此打住!」
「那片捻金緙絲錦緞還不知是何物!女屍的身份也沒有確定!還有,那節斷指也不知道是否與此案有關!」
「等等!這些就留給刑部的官老爺去操心吧!你父親牽涉此案,你我還需低調些,免得惹火上身,於你仕途無益。伯牛,別像頭倔牛,我會向武少卿上呈一份詳細案情,將你如何幫助我查案悉數寫明,讓你的名字在聖人面前晃晃,等下次殿試你一定還能成功的。」
「可是桃深,我不甘心!」
劉潭卻笑笑,拍了韓耕耘的胸,「伯牛,你日後若還想當官,就該明白一個道理,想要一帆風順、平步青雲,聖人的意願便大過你心裡所有的不甘、委屈與憤怒,想要公正正義,那便靠你自己,你爬得越高,就能幫到越多的人。暫且壓一壓你的小情緒吧,咱們去喝酒!我請客!」
韓耕耘明白,劉潭說的沒錯,有些時候,是自己的力量太過渺小,不足以改變一些事情,但世間公義永遠在那裡,你所做的一切,都只為更靠近它一些。
韓耕耘本以為,他已與三清觀一案再無瓜葛。直到整整一月後,一個自稱舊宮人的神秘女子出現在京兆府門前,擊鼓鳴冤,狀告駙馬都尉潘仁美聯合匪幫女子行兇殺人,並意外造成三清觀觀主玉衡道人慘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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