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形勢不容他們這麼枯等下去。
海上飄了快三個月,秦攸帶的那些羽林軍總算是適應了,再加上近來無人從中作梗,朝廷打了好幾場勝仗。
金烏西墜,程七拎著幾壺酒去找陸三。
自鄮縣歸來,陸三便像換了個人似的,整日悶不吭聲。東家也不大出來,只每天去山洞裡的天照娘娘像前坐一會兒。
這兩人都藏了心事,宋平讓他別管,但他在一旁看著著實著急。
在海邊高崖上喝了半個多時辰,話也沒說上幾句,陸三忽地找他要骰盅。
程七一愣:「三爺不是戒了麼?」
「少廢話,拿來。」
程七取下他那副新骰盅遞上。
陸三順手將酒壺扔下高崖,清脆一聲響,他移開骰盅,看著那五個一,咽了咽,又重新罩上,一陣天花亂墜地搖。
一次兩次三次,陸三氣喘得越來越重。
當初在賭坊里,他若能連著這麼多回五個一,哪還會麻煩她回回去贖他。
他忽地有那麼一瞬覺得那時候真好。
海風吹得久了,眼皮有些乾澀,陸三不甘心地又一次扣上骰盅,程七驀地摁住他的手。
「三爺,若是我,我不會放棄的。」
陸三凝視良久,移開視線,心虛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鬆開。」
「三爺。」程七摁得更緊了,他猶豫了會兒,拐彎抹角地說,「三爺你看……你連著這麼多次豹子,這說明什麼?」
陸三蹙眉不作聲,他硬著頭皮繼續說。
「說明大小通吃啊!你看……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就很尋常,對吧?」
「你他娘的到底想說什麼?」
「我……」程七說話很少這麼磕巴,但這話他真說不出口,「有些事吧,他是可以變通的,大小通吃……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陸三默了會兒,一抬手,程七立馬護住頭:「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你就當我喝多了放屁好吧?」
手懸在半空,遲遲沒落下來,陸三拿起骰盅,慢悠悠地又搖了一次。
還是五個一。
他不禁失笑,他剛才為什麼不賭雙呢?反正也沒人知道,他是不是可以偷偷換個注。
「三爺……」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陸三垂著頭,「我以前以為她喜歡宋九……」
「她要是喜歡宋九多好啊。」
他們是在菩薩面前起過誓的一家人,若是宋九,只要她願意,做小就做小,他一直不都在做小爭大麼。
只是從爭年歲的大,變成爭名分的大。
可她喜歡的那個人,是要帶她離開他們的,所以她才會這麼猶豫。
陸三仰頭躺下,北辰掛在頭頂。
他當初要是一刀砍了那傢伙就好了,在一切都還沒開始之前。
雲英又一次從夢裡醒來,驚出一身汗。
脫下濕透的薄衫,她打開衣櫥,看著角落那身寬袍。
他在鄮縣給她換了衣服,他的衣服。雖說都是一個顏色,但她認得,這是她過去穿過的。
她想了想,披上衣袍,簡單系上束腰,青絲垂在後面,拉開妝奩木屜,卻一愣,簪子不在裡頭。
是搬來時弄丟了?
雲英只覺心口一緊,左右翻箱倒櫃,幾近把整間屋子都翻過來,總算在牆角一堆蛛網中間摸著了。
抬頭瞥見銅鏡,笑容漸漸淡下來,夢裡白姨詛咒她的那些話又迴蕩在耳畔。
她看著銅鏡。
「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像你一樣……」
身後忽地一陣風,陸三推開門,看見屋中情形驀地一愣。
雲英順手挽起髮髻,靠近了一嗅,「你喝了多少啊?」
銀輝落在他背上,雲英有些看不清他的臉,剛要再開口,陸三忽地抱住她,被海風吹涼的身子貼上來,酒氣順著唇舌鑽進她口中,她有些透不過氣,嗚咽哼了幾聲,他卻纏得更緊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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