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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英與李規不同,不是他一定要除掉的目標。

更何況他將來取代李規之後,也得要先穩住江州下轄郡縣這些各有立場的士族官紳,才好應對撤軍鎮募府兵的下一步。

來之前,元琅曾交代他可籠絡崔潛作為幫手。但見過幾面後,他可煩死崔潛那老狐狸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崔潛怎麼也是崔氏族人,幾方下注,搞不好早就與吳王或是別的誰暗通款曲。

若用崔潛,他便得時時提防,省得一番經營到頭來替他人作嫁。

倒不如挖了元昊的牆角。

除了愛討些口頭便宜,也不是很難應付。重要的是,她布衣之身,又是個女人,即便有些手段,也還是得借勢。

她借元昊的勢,或借他的勢,也沒什麼區別。

他能許她的,或許比元昊更多些。

只是他還看不清,她究竟想要什麼。

「見機行事吧。」裴晏嘆了聲。「先禮後兵,總還是要有些誠意。」

那桶里的魚似乎是預感到了死期將至,撲騰著如鯉躍龍門,卻飛錯了方向,沒能回到湖裡,而是掉在了甲板上。

盧湛盯著那時不時地垂死掙扎一下的魚腹,幽幽嘟囔了句:「大人那日若是從了雲娘子,我們是不是就能吃上點好的了?」

「小時候我阿娘想回娘家探望,阿爺不答應,阿娘就宿到我房裡來,一家人跟著吃了好幾日的老陳醋拌飯,說是遙寄鄉愁。硬撐了七八天吧,夜裡阿爺將我趕去了他房裡,第二天,就吃上好東西了。」

裴晏睨了他一眼:「你是愈發放肆了。」

「大人勿怪。 」盧湛憨笑著撓撓頭,眸色微黯,「不過他們那次去了晉陽就再沒回來,說起來阿爺那時候和大人現在一般年紀,也是好脾氣,所以總被阿娘和叔父占些口頭便宜。」

裴晏神色稍霽,想起元琅曾與他交代過盧湛的雙親死在豫州之亂,那之後不久,盧騫便送他去了懷朔軍鎮。

「此子性情直率,應當與安之合得來的。」元琅是與他這麼說的。

想來差不多的意思,元琅或許也對盧湛說過。

「大人想什麼,笑得這般高興?」

雲英換了身素白的寬袍,長發疏鬆隨意地挽起,面色微紅,脖頸處還凝著些水珠。

裴晏斂了笑意,剛要開口,只見她挽起袖子,從木桶一側抽出根木棍,猛地朝那垂死掙扎的鯇魚頭上敲了兩下,魚身一板,乾淨利落地歸了西。

盧湛忍不住往後縮了縮,他想好了,今日他絕對不亂開腔。

也絕不先吃。

裴晏不作聲,雲英也不搭理他,權當沒有這兩個人,拎起魚尾,坐到了角落那方最大的案幾前。 從桶里撈出把纏著布條的尖刀,一刀剁下魚頭,扔回桶中。刀刃在魚肚子上嫻熟地刮著。

她動作很快,看似粗暴隨意,但那些魚鱗也沒有飛濺開,安安穩穩地順著她拇指落在案台上。

一面刮完,又翻一面。

「聽聞昨日明月湖漲水近三尺,還有些擔心,沒想到雲娘子水性這般好。」裴晏耐不住先開口。

「大人這是擔心我啊?」

「自然。」

雲英覷了他一眼,劃開魚肚,「大人突然嘴這麼甜了,我可是要當真的。」

裴晏看著她將手伸進魚肚裡,一番攪動,將那五臟拽出來,淺笑著瞥了他一眼,五指微動,血水順著指縫淌下來。

他移開視線:「娘子的話,比李規的更有用些。你若有事,那下回再淹水,就沒人惦記著南門那些人了。」

「收買人心嘛,總是要花些心思的。」

雲英將手中污物扔進桶里,拎著魚尾浸進去洗淨血水,又慢悠悠地將案几上的魚鱗挨個撿起丟進桶:「大人不會覺得我是什麼大善人吧?」

裴晏笑了笑:「我只覺得,以徐士元的家業,一成的利潤說少就少,元昊倒是允你便宜行事。」

「我就說這男人的話是半句都信不得。」她斜睨裴晏,「大人嘴上說著擔心,心裡只想著試探。」

「我想讓娘子做我的人,自然得先打探下別人出的價。」

雲英手一滯,眉梢微揚:「大人可真敢說。」

侍女端來炭爐溫上茶湯,又將一木盒遞給雲英,欠身提走了木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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