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崖川沉默許久,忽然笑道:「其實我也不必易容。」
「不易容,難道你以為海妖也會顧忌你的身份嗎?」饒初柳不明白鄔崖川為何忽然就不高興了,她認真觀察著他新鮮出爐的假面,確定服服帖帖並無任何磨損他皮膚的疏漏後,才略略放心。
她耐心解釋道:「何況你身邊還有我這麼個大麻煩,你身份隱藏越好,就越安全。」
「但不易容,能認出我的總有顧慮,易了容,便是死也冤枉。」鄔崖川並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哪怕心中已經沉鬱至極,也只是眸光閃爍了下,甚至臉上還一如既往掛著笑意。
他背對著饒初柳倒了一杯茶,刻意停頓三息,才轉身遞給她,「況且,我以為你更願意我以本來面目見人。」
饒初柳手一頓,但緊接著就端起茶杯毫不猶豫一飲而盡,才冷淡地朝鄔崖川亮了亮杯底,「這話可真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
說罷,她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扭頭就走。
這反應完全超出鄔崖川的預料,在饒初柳擦身而過的瞬間,他下意識伸手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脫口而出:「抱歉。」
饒初柳知道這會兒最好順杆下,並解釋自己對他的情義,但那瞬間被潑了一頭冷水的涼意此刻還殘餘在心底,讓她難以控制地發出一聲冷笑,「不用道歉,你又沒說錯什麼,我不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嗎?」
實際上,鄔崖川這句質疑還是太溫和了。
哪怕鄔崖川登上法船,願意為她保駕護航那一刻,饒初柳心裡仍舊在算計。
正邪兩方雖一直摩擦不斷,但真想打起來其實兩邊都不願,若是正道魁首跟邪道少主因為搶一個女人發生衝突,最大可能是兩方的長輩都勒令他們放棄她,有許師姑祖庇佑,她保命是沒問題的。
這樣一來,她是不能採補鄔崖川,可司宮譽也不再是懸在她頭頂的達摩利斯之劍,正邪兩道這一代最傑出的兩人都愛慕的女子這一頭銜還能迅速讓她聲名遠揚。
合歡宗弟子一旦有了名望,再獵艷時,比現在不知容易了多少!
但……鄔崖川對她太好了。
好到她做不到不去考慮他的處境。
採補鄔崖川元陽的想法饒初柳仍未動搖,但至少這個易容法器,她沒摻雜一丁點利用。
只是一棵紮根在陰謀里、用謊言澆灌長大的樹,在看透它的人眼裡,偶爾願意給人遮蔭的樹葉都是帶著惡意的。
可再是知道鄔崖川沒錯,不知為何,饒初柳心口的委屈跟懊惱仍是絲絲縷縷的翻湧上來,她用力掰著他的手,想要離開,但攥在她手腕上的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用力一拽。
饒初柳猝不及防跌倒在青年堅硬的胸膛上,然後被他抱了個滿懷。
鄔崖川抱緊了他的小恩人,心尖上泛起一點甜,眸中是難以掩飾的驚喜,「我錯了,不該曲解你的好意。」
如果不是真的信任他,以她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對他耍小性子!
饒初柳任由鄔崖川抱著,卻沒吭聲,她從不曾在感覺委屈後發泄出來,也不知道發泄後沒被回饋惡意卻被哄該作何反應。
鄔崖川捕捉到了她這一瞬間的茫然,方才的驚喜霎時轉為酸澀。
他彎腰攬著她腿彎往後一坐,饒初柳就穩穩噹噹坐在他腿上,整個人被他圈在了懷裡,「阿初,不開心就罰我。」
啊……這是不是,太曖昧了?
饒初柳不確定地抬頭看他,正對上鄔崖川憐惜的目光,兩人挨得太近,他身上淡雅的香氣跟濕熱的吐息柔和到感覺不出絲毫攻擊性,卻綿長又密不透風地包圍了她。
饒初柳視線不自覺落在鄔崖川的唇上,似是被看得有些彆扭,他嘴唇抿緊了些,腰背也略往後撤,「阿初……」
饒初柳猛地湊過去,但顯然鄔崖川反應比她更快,迅速後仰躲過她這一吻,饒初柳勾唇一笑,順勢按住他肩膀,借著他後仰的力道把他壓在了榻上,再次湊了過去。
但這次仍舊沒得逞,鄔崖川抬手捂住了她的嘴,眸中浮動著碎光,髮絲凌亂地散在榻上,他此刻已經恢復了原貌,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難得顯得驚慌,眼尾薄紅,竟露出些脆弱的美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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