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鄔崖川眼裡的這位姑娘,理智又不失善良,圓滑但底線不移,好學且目標明確,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是個好姑娘。」聽徒弟講了一大堆優點的風行建把三人的話結合起來,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便隱晦道:「但她好像……」
鄔崖川態度並未有任何動搖,「她是。」
風行建也沉默了,視線略過鄔崖川的臉,看向天邊的雲。這一瞬間,他的表情有些縹緲,似乎又回到了在眾人面前表現出的清冷模樣,叫人看不真切此刻的想法。
半晌,他道:「那你也應該知道,她能復活第一次,就能復活第二次。」
「再活過來也改變不了她真正死過的事實,而且,她也並不想死。」忽然,一滴晶瑩的水珠砸在了瓦片上,鄔崖川的聲音很輕,輕到似乎風一吹就散了,「她修為只有練氣七層,但在那個暗室里,她足足堅持了一個多時辰,我到的時候,她咽氣不足三息,渾身筋脈都崩碎了……」
鄔崖川想起那日的火光,坍塌的暗室,黑胖身軀下女子發青的面色。
他捂著臉,一滴又一滴的水珠順著指縫溢出砸在瓦上,順著瓦檐下滑,留下了長長一道蜿蜒的水痕,「只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能活下來了!」
「是我害了她。」他無力道:「如果不是我太怯懦……」
鄔崖川並不是遲鈍的人,他發現了自己的心動,但也同樣明白『元垂思』對他沒有一丁點的心動,並且他比誰都更清楚,在明知對方滿口謊話、帶著目的接近的情況下,他仍不可控制的被其吸引,若接觸時間再久一些,他再難保持清醒。
他從前未曾考慮過道侶之事,但發覺動心後,也不免生出過一絲妄念。
但對方對他半分真心也無。
所以,鄔崖川選擇當斷則斷,再不見面。
「弟子不後悔沒放縱自己的心動,因為我與她並非志同道合,若只為一時歡愉便招惹對方,過後又無法堅持到底,與禽獸何異?」
「但弟子當初既然選擇助推她一把,總該扶她走穩同行這一路,看她散發應有的光彩,而非中途墜落。」
風行建靜靜看著鄔崖川。
良久,他無聲嘆了口氣。
陳閆文到底不敢賭鄔崖川不會把陳慰『挫骨揚灰,魂飛魄散』,於是被星衍宗那些長老解開禁制後,他沒吭聲,卻老老實實接受了搜魂,大概也是害怕鄔崖川找藉口說他撒謊。
「櫻園島?」抄書空閒跑過來湊熱鬧的荊南滿臉疑惑,「不是邪都?」
因為司宮譽曾在惜子城出現過,正道各宗便都認為這是擎天宗又在搞事情。再加上惜子城解封當日,宗門派出去送人的飛舟十有八九都被穿著紫袍的邪修擊落,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這幾日內正道各宗簡直跟邪道各宗打出狗腦子來。尤其是為首的星衍宗跟擎天宗,今日你襲殺我一個長老,明日我廢你一個聖侍,打得不可開交。
「即便不是主謀,邪都也不見得多清白。」鄔崖川看著傳訊玉符上朱越發來的消息,拒絕荊南想要跟從他外出的提議,只讓他繼續留在宗門抄書,瞬移到了蘇卻所在的器峰。
蘇卻已經將鄔崖川要的仿千幻的法器煉製出來,取名『一變』,顧名思義,只能變成一種固定的相貌。但一變有一點比千幻好——不用拘泥於時間跟靈力,隨時可以切換變形跟本來樣貌。
他看著大師兄那張清俊溫潤的臉變成一張長滿麻子的、小眼小鼻子小嘴的、令人印象深刻的黢黑醜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外面總說他們星衍宗器修戀丑,但蘇卻一直堅定認為他們膚淺。
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好像是,丑了點。
蘇卻連忙將新煉製出來的盾丸塞給鄔崖川:「大師兄,我改好了,這次的盾丸保證連凡人一根手指頭都能防住!」
鄔崖川收起盾丸,瞥了水鏡中自己現在的形象一眼,並未多言。
他跟蘇卻道了句謝,便去跟風行建
道別。
風行建在外人面前保持著清冷的形象,疏離地謝絕了其他人給鄔崖川送別的想法,自己親自將徒弟送到了山門外。
等出了結界,風行建布下隔音術,先是往鄔崖川身上補了一記他遇到生命危險會自動觸發的大乘修士全力一擊,才囉囉嗦嗦念叨著「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你要是出事,星衍宗會大亂,邪宗也會更囂張」「如果自己解決不了問題,就想辦法傳訊回來,等待師父去接你」諸如此類的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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