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打量我雙眼,而我迅速迴避:「不是我用。」
她不再多看,從貨架上找到一隻小粉盒和一管白色的藥膏,詳細告訴我使用方式。
支付時,我額外購買了一隻紙袋,將藥品妥善收好。正要出門,我轉頭回到收銀台,詢問:「有筆嗎?」
理智告訴我,我在做一些多餘且自我感動的行為;
可如若不這樣,我的心將永遠得不到安定。
我拎著袋子,折返校內。計劃把它們交給宿管,然後再給許樹洲發條消息。
來時沉重,這會兒我輕鬆了許多,我告訴自己,我仍在努力,我不會打擾他,我只是……還想有轉圜的餘地。
失去發生了,我才後知後覺;就像小王子起意離開,花兒才跟他袒露心跡:
「我以前很笨……對不起。祝你幸福。」
「是的,我是愛你的。你卻什麼都不知道,這是我的錯。」
我有四根天真的刺,卻沒有玫瑰的驕傲,星球開始荒蕪,我如此不堪一擊,想要回到溫暖的玻璃罩里。更瘋狂也更荒唐的念頭跑了出來,也許……我可以辭職,放棄現在的工作,退掉現在的屋子,再在校外重新租房,專心愛許樹洲,陪伴他,照顧他的生活與感受,像他過去對我那樣。如果我們的關係能得到修復,我願意全力以赴;如果他能回到我身邊,我甘心當一輩子愛情的傻瓜和奴隸。
快到許樹洲樓下時,我遠遠看到了一個人——我總是能一眼認出許樹洲。我頓住了,直覺告訴我,他並不是在等我或找我。很快,一個撐著淺藍色陽傘的女生走進同個畫面,許樹洲沖她招了下手,而她也快步走上台階。
他們面對面笑談,沒有任何親密舉動。
許樹洲很輕鬆,兩個人都很輕鬆;與剛剛的我們迥然不同。
漸重的心跳里,我聽到了一些塑膠袋的窸窣,它們就像玻璃一樣碎在了我手裡。
第10章 10.
宿舍樓附近的垃圾桶剛清理過,把藥物丟進去時,我聽見「咚」一聲觸底的悶響,我出乎意料的平靜,沒有上前撒潑打滾,也沒有拍照取證發給許樹洲,以此尋回主場。消失已久的尊嚴一瞬回歸,反彈至高地,我頭也不回地朝校外疾走,情緒分辨不清,毀滅?背叛?……我不確定,更多的是,我好滑稽。
天殺的,十分鐘前,我居然還在想,我要辭掉工作,改行當一個用情至深的騎士,自我奉獻的保姆。
取笑自己的間隙,我回憶了一下剛剛的場景,那個女孩的長相。
直覺持續推動我,返程的地鐵上,我點進許樹洲微信,翻查起聊天記錄。時隔已久,許樹洲熱愛表達,而我是個念舊的人,這導致我們的聊天記錄多達幾十個G。吃力地往前看了很久,我放棄這種毫無效率的查詢,直接在聊天記錄搜索欄里,輸入關鍵詞:生日。
食指在屏幕上簡單劃了幾下,我鎖定去年七月三號的消息。
那個被我遺忘的生日。
我點開許樹洲發來的短視頻,保存下來,逐幀反覆觀看,手指在戰慄,帶著詭異的、破案般的興奮。其中某一秒,我定格到那個女生,她就坐在許樹洲斜對面,如果我沒猜錯,她是他實驗室的師姐之一。
一群人的聚會,不算有效證據,證實他早前就生出異心和移情。
更何況,今天親眼所見的他們,肢體接觸也不算出離。
我鬆口氣,繼而有點失望。
我被一閃而過的失望攫住。
頭腦在分手一個月以來第一次如此清醒。
客觀分析下來,難以割捨的愛人暫且稱不上背棄,可我為什麼會有失望的連鎖反應?
難道我希望他劈腿,無縫銜接?
好像並不是。
更多的是,證據不足,使得我從道德高地跌回谷底,又要直面自己。
一些分手後未曾出現的困惑抽絲剝繭似的縈出來。
目睹許樹洲和其他女生交好,我變得平靜。平靜從何而來?是被虐到麻木,還是「對方變心」足以成為我的免責聲明?倘若如此,我想要挽回的是許樹洲嗎,還是想通過挽回成功證明自己,爭個輸贏?那些看似卑微的構想與言行背後,實則是我不擇手段的演出?真正痛擊我的,是許樹洲不愛我了嗎?還是我本身不好,不值得被愛?
我胡思亂想,驚疑不定。
—
當晚,我忍不住叨擾過去的室友,往快要結滿蛛網的寢室群發了條內容愚蠢的簡訊:你們覺得我好嗎?
畢業後各奔東西,我們的宿舍群基本形同虛設,偶有人「詐屍」,大家才會無關痛癢地打探寒暄幾句近況。這是我頭一次主動起頭。林子琪的回覆速度最讓人感激,她的稜角似乎也沒在體制內磨平。
依舊愛罵咧咧:神經啊,大半夜不睡覺問這種無聊問題。
我微微笑。
徐滿是第二個出場的,敏銳地嗅到什麼:咋?跟許樹洲吵架了?
嘴角開始下降,我依次回復林子琪和徐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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