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宇航掙了掙,應蔚聞按下他,起身片刻看他的眼睛,沒說話,動作和眼神卻意圖明確。
賀宇航漸漸把手鬆開,他開始不停地出汗,應蔚聞從他胸腹處撫過,濕滑的觸感,讓賀宇航想到他那隻握在玻璃杯壁上沾滿水漬的手。
儘管知道房間裡此刻暗淡無光,他也依舊緊閉雙眼,所以他看不到隨著自己呼吸變得劇烈,那些被應蔚聞不斷觸碰的地方,是不是也像那隻玻璃杯一樣,因為過高的體溫而痕跡斑駁。
應蔚聞握著他的腰,將他翻了過去,賀宇航手在枕頭上抓著,另一隻則固執地撐著床頭,哪怕應蔚聞的手覆過來,攥緊了他,黏膩的汗摩擦著彼此,他也沒移開半步。
他想跟應蔚聞說,或許他們可以再慢一些,這種沉默至死的感覺他不喜歡……但緊隨而至的一下動作,賀宇航腦子像曝光過度一樣,剎時間變得一片空白。
應蔚聞的進入讓那些集結在他耳邊的嗡鳴聲被無限放大,繼而蓋過了他所有感官。
「別……」賀宇航小幅度地掙扎,太疼了,疼得他喉嚨里像滑進一小簇血,「……慢點。」
可應蔚聞沒有理會,他固定住他,沒有任何緩衝地進到他身體深處。
賀宇航眉頭緊皺著,身體細微地發抖,他發不出聲音,唯有深重的喘息,他把臉埋進枕頭,拒絕去想像此刻身後的畫面,撐著的那隻手因為接連而來的撞擊用力到指尖發白。
這是他真正想要的嗎,他無數次跟郝卉月反駁過他不是同性戀,可他現在又無比齷齪地否定著之前所有狂言。
賀宇航腮幫子咬得快沒了知覺,以至於過了很久他才反應過來,應蔚聞在他鬢角安撫似地吻了很久,那一刻他眼眶發酸,他轉過臉去看應蔚聞,在看到他同樣汗濕的眉眼時得到少許安慰。
「多親兩下。」賀宇航帶著濃重的鼻音提要求。
應蔚聞俯下身來吻他的耳廓,賀宇航撐起手臂,回頭跟他接吻,他抵進應蔚聞嘴裡,唇舌包裹的感覺叫他好受不少,應蔚聞的手探到他身前,握住他小幅度地動了起來。
賀宇航以為自己這時候會不想說話的,但他突然很想跟應蔚聞交流點什麼,說說外面的雨也行……說說一直在覬覦著的人,真的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做小伏低的那一刻究竟是什麼感覺,得意嗎,享受征服的快感,還是……不過如此。
他或許看不透應蔚聞真正想要什麼,但他知道應蔚聞不會是這樣膚淺,對他而言,性更多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賀宇航的希望落了空,應蔚聞自始至終沒發出聲音,就連最後的釋放,也是借著吻在賀宇航肩頭的動作,生咽下了所有情緒。
賀宇航推開陽台的門,把落地燈又推了出去,暖黃色的光照亮一隅,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光罩下能看到圍著飛舞的細小蛾蟲。
他靠著牆根蹲了一會,腿酸了才坐到椅子上,挺難受的,那地方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痛意,提醒他剛才的瘋狂。
賀宇航從窗台上拿下應蔚聞放在那的煙盒和打火機,裡頭還剩下不少,他抽出一根來點燃,忍著喉嚨里打著圈的癢意,一口接一口地抽了起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賀宇航背脊僵硬片刻,慢慢又鬆懈下來,看來是他起身的動作吵醒應蔚聞了,他懶得解釋什麼,把煙在菸灰缸里摁滅,「你這陽台不錯。」
「就知道你會喜歡。」應蔚聞靠牆看了他片刻,見他不打算起身,從客廳拖來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了。
沒有月光的夜晚,僅憑落地燈照出去,看清的地方有限,但能清楚地聽到蛙叫和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這讓賀宇航想起每年夏天,跟外婆一塊吃著西瓜坐在院子裡乘涼的愜意時刻。
可惜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應蔚聞撩起他的睡褲,賀宇航腿上已經被叮了好幾口,雨後的蚊子似乎要更厲害一點,他一直沒心思去抓,這麼一會功夫,已經是包疊著包了。
「還覺得不錯嗎。」應蔚聞拿雜誌在他腿邊扇了兩下,不久後他進屋,拿來瓶驅蚊水,順便給賀宇航帶了雙襪子,「穿上。」
賀宇航看著低頭給他止癢的應蔚聞,手掌托著他的小腿,耐心的模樣讓他想到那時候在他店裡,應蔚聞也是這樣給他清理傷口,那會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竟走向了這種關係,應蔚聞在他身上蠻不講理橫衝直撞的樣子,讓賀宇航懷疑他是不是把他當仇人了。
要不是後來他轉變態度,吻他的那兩下,賀宇航絕對會跟他動手,並且在事後摔門而去。
「你還記得,那個你讓我重新去許的願嗎?」賀宇航看著他的側臉。
「記得。」應蔚聞說:「你後來去了嗎?」
「沒有,第二年我沒去泉城,這一次去,好像也沒改的必要了。」
賀宇航的這個願望,其實非常樸實,他就希望到他三十歲的時候,他外婆還能身體健康,三十歲的時候,他自認的朋友還能是他的朋友,過不過生日的,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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