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說去季廷家了,但說去楊啟帆家好像也不會好到哪去,都是撒謊,幹嘛不說在網吧打通宵呢。
事實是這樣一件叫郝卉月如臨大敵的事在賀宇航看來壓根一點不複雜,只是他很難在這個年紀自證清白罷了。
起因是一年前暑假的某一天,季廷來找他,叫沒叫楊啟帆他有點不記得了。
季廷帶了張片來,說是朋友給的,當時家裡電腦還是台式機,賀宇航嫌屏幕小,拉了窗簾去外面影碟機上放,這大概是那天季廷說要來他家看而他沒反對之外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畫面剛出來房間裡是兩個男的,賀宇航還在想這尺度會不會有點太大了,等了一會始終沒有第三人出現,而這兩男的在對話一番後竟抱著深吻了起來。
這是賀宇航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接觸同性之間的親密行為,他餘光瞥了季廷一眼,季廷的反應也有些意外,但他一貫沉得住氣,沒有表現得如他那般大驚小怪。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賀宇航抓起遙控器按快進,一幀幀跳動的畫面也因此越發不堪入目。
就是這時,客廳的門開了,郝卉月走了進來,賀宇航手一抖,畫面里交疊的兩人由此行至高*潮……
要說一點不尷尬是假的,賀宇航沒把這件事想得多嚴重,季廷後來也跟他解釋說是朋友拿錯片子了,他覺得郝卉月之所以會大發雷霆是因為接受不了他看片這件事,而不是他究竟看了什麼片。
但事實證明郝卉月後來關注的重點恰恰與之相反。
賀宇航為此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他跟季廷不是那種關係,他倆裡面也沒有誰是那種人,甚至還把季廷喜歡江楠楠的事說了。
那就是個意外,這一兩年裡他反覆在強調,但郝卉月不買帳,在這之前她就對賀宇航的人際交往頗有微詞,由此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賀宇航慣會賣乖,賀珣偶爾也會給他打掩護,所以真正起衝突的時候很少,但只要他還跟季廷他們有來往,這事就永遠被擺在檯面上。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像個變態。
這是郝卉月對他說過最重的一句話。
「媽你能別管我了嗎,我不可能有那種想法。」賀宇航聲音發啞,頭髮上不斷往下滴著水,這讓他看上去非常喪氣。
狹窄的浴室門口,無聲對峙片刻,郝卉月扔了條毛巾到他頭上,「我不管你你自覺了嗎。」
「現在是連招呼都不打了,碗筷扔一桌子你打算留給誰?」她回頭瞪他一眼,「我看你真是玩昏了頭了。」
眼看她沒再揪著夜不歸宿的事不放,賀宇航見好就收,悶聲應了。
郝卉月上班去了,走之前說了跟賀珣一樣的話,讓他是時候該好好收收心了。
不同以往的是她這次一改先前的態度,變得語重心長,說朋友到處是,哪裡不能交,往後跟季廷跟楊啟帆都不是一個學校,圈子不同,還能像現在這樣玩到一起嗎。
賀宇航一瞬間恍然,難怪他媽不同意他們走太近呢,原來一早就在看衰了啊。
這理由顯然是要比之前質疑他更合理的,如果是這樣,賀宇航覺得自己多少能理解,畢竟大人的想法,總歸比他們要現實。
胡亂塞了點東西下肚,打算先睡一覺的,奈何腿上的傷實在磨人,賀宇航只得強忍著困意,打車去最近的醫院,一個人一瘸一拐地掛號等排隊。
眼睛醫生拿生理鹽水沖洗了一遍,並配了消炎的滴眼藥,後背沒傷到骨頭,後面幾天好好恢復就行,最麻煩的還是腿上那道。
應蔚聞處理得算乾淨了,但當時那種環境,加上他後來一直無知無覺的,血泡鞋子裡了都沒發現,還在到處亂跑呢,時間一長,不出意外地有些發炎。
醫生重新給做了清創,還叫打了破傷風針,疼得賀宇航齜牙咧嘴的,他給季廷發消息,讓他別不當回事,手上的傷早點來醫院,別偷摸著處理當自己多酷呢。
從醫院出來賀宇航差點虛脫了,楊啟帆給他打電話,說昨天晚自習下晚了,回來沒開手機,這會才看到他消息。
「你是不是還沒起啊?」賀宇航問。
「是啊,難得休息一天。」楊啟帆說:「你在哪呢?要不要來我家,我媽今天做炸雞吃。」
「不了,改天吧。」
「你怎麼了?聲音聽著這麼沒勁。」楊啟帆注意到他的異樣,「昨天那麼晚找我什麼事?」
賀宇航很想路邊隨便找個什麼地兒坐下好好跟他說說昨天打架的事,他一向憋不住話,但一是他已經跟應蔚聞說過一遍了,再來一遍說不動了,二是他怕說了會讓楊啟帆誤以為他對季廷有意見。
這事發生了純屬意外,而且打架嘛,哪有不受傷的,不能因為結果不好就找個裁判來吧。
「困的,一晚上沒睡,出來吃個飯,一會回去了。」賀宇航說著還很應景地打了個呵欠。
「行吧,那你先睡,晚點聯繫。」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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