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軼打斷他,「行了。」
「下完了?」江棋說:「那沒什麼事我掛了。」
「再等等。」
「你到底喝了多少?!」
「沒多少。」
「不行就停在路邊,等清醒了再走。」
「我很清醒。」盛軼說:「我就是想再跟你確認一遍,我們,做不了朋友了是嗎?」
江棋呼吸凝滯,這幾天好不容易恢復的傷口,眼看著又被盛軼拉開了一條口子,他不想再示弱了,否則這場拉鋸戰無窮無盡,將永遠看不到頭,「你現在才知道嗎。」
慢速檔的雨刮器來回颳了三次後,盛軼才說:「那我再想想辦法。」
「什麼辦法?」
「還能留在你身邊的辦法。」
喉中突然一陣痛,江棋鼻子一酸,聽著對面淺淺的呼吸聲,說:「不要勉強。」
第四十一章 你幼稚不幼稚
一大早,江棋穿著松垮垮的棉布背心和睡褲,腫著雙眼,吊兒郎當的提腿靠在廚房門上,等著陳嶸的南瓜粥出鍋。
「困就再去睡會。」陳嶸心疼他這段時間沒命的忙,讓他這一個月都搬回來住,不說工作上減負,至少補給能跟上。
江棋這段時間瘦了許多,精神也不好,也是奇怪,以前想法設法的攢裝修錢,就想搬出去住,說是外面自在,最近屢次喊他回來,二話不說收拾一包東西拔腿就往回跑,陳嶸不趕他走,他就一直賴著,前兩天還說要交飯錢,看樣子是打算長住了。
江兵說是房子大人少,住著空落。
究竟是人空還是心空,二老肚裡清楚卻不好說,這孩子情深義重,這股勁兒還沒憋過去,只是憋的再辛苦,這種事,就是父母也很難插上話,還得靠他自己。
陳嶸想去找盛軼談談,被江兵勸住了,談什麼,談你兒子很受罪,你能不能做做好事跟他在一起?
對方要是個姑娘,江棋追不到那是他自己沒本事,可這種強摁著人大小伙子頭把人硬生生往姑娘變的事,別說開不開得了口,聽著都覺得缺德。
雖然說感情特殊了點,但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到哪都是一樣的。
陳嶸有時候埋怨自己太慣著江棋了,聽他說喜歡盛軼,就由著他喜歡,哪知道這種事上,他這麼拎不清,你問他,他說早知道沒結果,然而當初一頭熱的往裡栽時,又沒見他有半點猶豫。
怪就怪盛軼這孩子看著太好,太合他們眼緣,讓她和他爸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也跟著犯了糊塗。
好在江棋還年輕,前面吃點苦,往後說不定就順了,他們也不求多,有那麼個人,這輩子能照顧他對他好就行了。
江棋往裡探頭,看著鍋眼睛都直了,「還沒好嗎?」
盛軼那一通電話,打的他胃疼了一晚上。
「餓了?」陳嶸問。
江棋摸著肚子,「有點。」
陳嶸遞給他一碗小餛飩,「昨晚多的,你爸讓我今早下了給他吃,你先拿去,等他醒了,讓他喝粥。」
「不好吧。」江棋盯著碗,「回頭江局又該說他在家裡沒地位了。」
陳嶸揮著飯勺,「外面作威作福就算了,家裡還要什麼地位,你看他敢不敢跟我講。」
江棋給她點了個威武霸氣的贊。
餛飩下的有點爛,不過味道還行,他沒去客廳,原地站著端手裡吃,捲毛狗圍著他腿打轉,江棋抱它起來夾胳膊里,餵給它一塊餛飩皮。
「昨晚跟誰打電話呢,那麼晚了。」陳嶸問。
「……同事。」
「我聽你後來一直翻來翻去的,起來加班了?」
江棋沒說話,姓盛的大晚上剖人心窩子玩,他怎麼可能還睡的安穩。
最後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叫再想想辦法,江棋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當初他們群沒解散的時候,盛軼也問過他們有什麼辦法。
就這麼捨不得自己?
掛了電話後的幾個小時裡,江棋一直在反思,自己在這件事上是不是處理的過於急躁了,他應該給盛軼一點適應的時間,畢竟這人腦子沒正常人那麼靈光。
欲速則不達,果然出岔子了,直接後果就是觸底反彈,剩桃子開始了沒休沒止的討說法行為,有話好好說,為什麼突然這樣,以前明明那麼好,我們為什麼不能再是朋友,我再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幼不幼稚。
他怎麼就不明白這種事上沒什麼好好說話的餘地,感情這麼複雜的造物設計,什麼時候憑著幾句好話就能矇混過去。
他可以給盛軼適應的時間,說白了就是慢慢疏遠,但給了他時間,江棋自己就得活受罪,兩廂一比較,還是盛軼死吧。
「吃飽了嗎,吃飽了就再去睡會。」陳嶸收走他手裡的碗,「到時間了我叫你。」
江棋摸著肚子進房間,開了空調,一個虎撲滾進了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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