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問:「這種藥吃多了會怎麼樣?」
「好像會死。」褚向易說,「他現在就在醫院裡待著,後遺症挺嚴重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不知道。我托人問了問,這種藥長期吃,量堆積起來,真會鬧出人命。」
江臣景:「按療程吃問題不大吧?誰會那麼蠢亂吃藥,這不是自己找死。」
那種混亂的、讓人迷茫不解的感覺又來了。所以虞微年當時餵的藥,等於是慢性毒藥,柏寅清知道,卻依然順從地張口。
這給他一種錯覺,哪怕他餵的是真毒藥,柏寅清也會毫不猶豫吃下的錯覺。只要是他餵的。
「你一直問他做什麼,你還在關心他啊?」褚向易驀地警覺。
「那不至於。」虞微年好像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他說,「我只是有點……好奇?」
江臣景猛地抬頭:「好奇?」
話音剛落,褚向易和杭越等人同時望了過來,且面色極其凝重。
好奇?這可比心軟、同情、不舍等情緒更加要命。
對虞微年而言,世間萬物於他而言唾手可得,為避免無聊,他需要時刻保持新鮮感。而製造新鮮感的一大前提是好奇心。
好奇心驅動探索欲,未知激發激情。
對虞微年而言,好奇便是他探索這個世界的一大驅動力。
當虞微年對一個事物產生好奇心,意味著新鮮感即將到來,那麼便距離激發探索欲、狩獵欲不遠了。
「怎麼會?」
杭越幾乎控制不住表情,連語氣都有些失控,「他是你前任,還對你做出這麼多惡劣過分的事。要不是你開口,阿姨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你說要等你自己處理他……」
他語氣頓住,像突然明白了什麼,表情一瞬扭曲。他竭力想扯出一抹笑,然而笑得卻很難看,「你不會對他念念不忘,還想著舊情復燃吧?」
褚向易看看虞微年,虞微年眉頭皺起,已然是有些不開心了。可現在杭越情緒明顯不對,他伸手拉住杭越的胳膊,示意杭越冷靜一點。
杭越定定地看著虞微年:「你想怎麼處理他?」
怎麼處理?虞微年沒有仔細想過,這段時間,他每天除了補覺,就是陪貓玩,隨後看看書、學習點新東西,並開始思考。
說實話,他很少想起柏寅清。
但他最討厭別人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跟他說話。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朋友。
虞微年偏首斜睨,散漫語調中夾帶幾分輕輕的困惑,又像嘲諷:「我需要向你解釋嗎?」
這答案仿佛默認,更像印證了杭越的猜測。他向來情緒穩定,當下卻無法控制住表情。
「你真要和他舊情復燃?在他做出這種事後……他囚禁你,你反過來愛上他?」他好像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發展,語氣帶著崩潰的顫抖,以及許些……後悔。
後悔?
杭越在後悔什麼?
虞微年第一次看到杭越這個表情,他們認識多年,杭越一直待人彬彬有禮,是所有人眼中公認的完美形象。
他觀察杭越當下狀態,杭越眼底的悔意之中,像在後悔沒有早點這麼做,又摻雜許多濃重情緒……
這情緒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為,他第一次在杭越眼中看見,熟悉卻是因為……他也在柏寅清眼睛裡,捕捉到過這樣的情緒。
神經猛地扯動、接通,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答案浮現在腦海。虞微年定定地看著杭越,說:「杭越,是你在我車上裝定位器。」
褚向易睜大眼睛,與江臣景一起不可思議地看向杭越。杭越表情驀地僵住,旋即表情煞白。
下一秒,虞微年又淡聲開口:「你喜歡我啊?」
四周霎時寂靜。
鴉雀無聲。
杭越薄唇蠕動,似乎想說點什麼,可他發現他根本無法辯駁。虞微年說的是實話,他說不出否認的言語,哪怕只是一時矇混過關。
這個秘密藏在他心中多年,不見天日,也見不得光。他知道一旦暴露,他和虞微年的友情也會走到盡頭,所以他只能忍。
眼睜睜地看著虞微年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卻什麼都做不了。看見虞微年身上有別人的痕跡,他也只能用「虞微年只是玩玩而已」來安撫自己。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虞微年玩了很多年,從未對某一個人認真,更不會真正愛上一個人。
虞微年永遠不會愛上別人,便等於誰都不愛。這麼一想,他也不覺得難受。
他得不到,那所有人都別想得到。
可現在出現一個人,疑似得到虞微年愛的人。虞微年這樣滿口謊言、花心濫情的浪子,居然會反覆給一個男人特殊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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