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就是不放棄隨時試探我是嗎?」她用不悅掩飾心虛。「我已經說過,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自己從哪來,如果你能幫我找回我家人,幫我回家,那我就太感謝大人了。」
——失去記憶力這招就是這麼好用,只要她不認,誰會知道她是哪個時空的人?
別試圖跟她講道理,這年頭穿越小說都落伍了,她還莫名其妙被迫穿越到唐朝來,這又有什麼道理可言?
面對她炸毛狸奴似的咬牙切齒怒氣沖沖,李衡忽地笑了。
這一笑,猶如玄冰融化,清風拂來,梅樹綻放……
曹照照差點抵擋不住,趕緊轉頭避開這殺傷力驚人的美色。
「別多心,我沒有不信你。」他低聲安撫她。
他只是有些莫名擔憂……
清涼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曹照照,沒來由覺得自己在這兒好似挺多餘的,可又不敢擅自離開。
「說說地窖的情況。」李衡修長漂亮的手指摩挲著那一小枚多伽羅香,若有所思。
「是。」清涼神色一正。「胡餅鋪子爐火移開之後,底下有一密窖,裡頭有兩隻箱子被挪走痕跡,此物正落在角落處。」
看出曹照照的疑惑,李衡低聲解釋。「昨日人多口雜,未免風聲外露,我命清涼昨夜暗中回胡餅鋪調查。」
「清涼你辛苦了。」她恍然大悟,同情地望向清涼,差點問出——老闆晚上有給你加班鐘點費嗎?
「不辛苦。」清涼察覺到主人陡然變冷的眼神,頭皮一炸,忙躬身告辭。「主人,清涼先告退了。」
曹照照一頭霧水,直覺回頭看向李衡。
李衡俊美肅然臉龐巍然不動,眼皮眨也不眨。「——你如何看?」
她沒看出這兩個人在打什麼機鋒,只得把注意力轉回案情上,沉吟道:「兩隻箱子如果裝的都是香料,那價值不下五千金……難道是殺人奪香?」
他將多伽羅香放回案上。「線索不足,尚不能論斷。」
她有點沮喪。
是啊,背景神秘的崔大娘,身家鉅萬卻在長安賣了十五年的胡餅,是為了什麼?
那個偽裝成崔大娘的殺手又是誰?他殺人後留在胡餅鋪子,目的又是什麼?消失的兩隻箱子裝的確實是香料嗎?又是誰運走的?慶元長公主府的帳房遇害,身邊有她的魚袋,這又是怎麼回事?
曹照照越想頭越痛,又有種自己攤上大事的心慌感……
「我該不會胡裡胡塗間牽涉進什麼大案了吧?」她惴惴不安的問道。
「別怕——」他頓了頓,收回想拍拍她頭頂的大手,語氣平靜道:「大理寺,不是吃乾飯的。」
她仰望著他。
「我總能護住……你們的。」
——而李衡素有「多智近妖」的美譽,是因為他預測事情的準確度常常能高達百分之九十到九十五。
所以當公主儀仗浩浩蕩蕩開道而來,卻在進入大理寺時大半被攔在門外,以至於只能憋屈地帶了六名護衛和六名侍女來到大理寺內堂的慶元長公主,精緻美麗風韻猶存的臉色雖然不好看,還是勉強對李衡露出了笑容來。
「臣李寺卿見過長公主。」李衡執手揖禮。
「下官曹司直拜見長公主。」曹照照則是按照品秩行了大禮。
「李寺卿快快免禮。」歲近中年的長公主一身華麗無雙穿戴,對李衡卻異常客氣,隱隱還有一分忌諱畏懼。
曹照照趁隙也趕緊直起身,退居到李衡身後。
她可沒忽略方才長公主那道不善的目光……
「長公主可是為了貴府帳房遇害一事而來?」
「李寺卿既然知道,那為何攔著金吾衛不將涉案疑犯曹司直交出來?」慶元長公主忍了忍,終究還是逸出了一絲金枝玉葉的驕恣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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