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我的大理寺CSI手扎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小吏面色凝重地看著腳邊的屍首,本想自衣襟內袋掏出那雙隨身攜帶的自縫鹿皮手套,開始驗起屍來,但想想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自己若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會莫名其妙成了「疑犯」……還是按照規矩來吧!

至於鋪子原來的主人崔大娘,想來已是凶多吉少。

小吏強捺下想找尋崔大娘的衝動,再三提醒自己牢記此刻身分,謹慎地張傘緩步走出了鋪子門口,踏過一地濕淋淋水花,在這諸戶以百戶為里,五里為鄉,四家為鄰,三家為保的長安里坊中,很輕易就找到了此處負責的不良人(最底層之緝事番役)位置。

她原想請不良人前去京兆府通報,只是這不良人所在的小亭中,那名趴在案上渾身酒氣讓人誤以為是酒酣眠去的不良人,已經死了。

屍體猶有餘溫,尚未有屍斑凝結,研判約莫死去一炷香時辰左右。

不良人頸項受大力折斷而亡,小吏想起「假崔大娘」方才那劈裂桌案的巨力,也就不難聯想到兇手是誰了。

只是其中依舊疑雲重重……

小吏低首思量,兇手應是先悄無聲息地殺死了不良人,再偽裝成崔大娘在鋪子裡揉麵團,而真正的崔大娘原先放進爐子裡的胡餅,本應半盞茶即該出爐,卻因為假的崔大娘取而代之後,便被遺留在爐子裡過久,導致酥脆的餅殼子都給烤硬了。

否則崔大娘年紀雖老,手腳卻一貫麻利勤快,平素最為自家胡餅的外酥內軟餡香脂腴豐美而傲,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胡餅燒糊了?

小吏也是因為發覺那過硬過老的餅殼子有異,還有自己每回來時都得嗑掉三個大胡餅,可今日自己喊了句「我今日要多吃一個餅子」,卻只得到了兩個胡餅……

估計兇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栽在有個飯桶胃的小吏手裡的。

——那麼兇手不惜先殺了可能攪局的不良人,再耗費時間偽裝成崔大娘,究竟是在等誰上門?目的又是為何?

只可惜大雨衝散了行兇者的痕跡,本就是最麻煩的一種情況。

「……糟了!」小吏臉色微變,急忙奔回鋪子裡。

地上被劈成兩半的矮案猶在,可那具服毒身亡的高壯屍體已經消失無蹤了。

同時不見的,還有小吏適才隨意扔在矮案上,然後隨著翻桌動作掉落在地上,代表著自己身分證明的魚袋……

「Shit——」清秀小吏懊惱至極地脫口而出,隨即無力地撫額喃喃。「又要被李衡那傢伙修理了。」

大理寺戊號驗屍房

一個高大修長男子身著紫袍,袖手在後,看著案上蒼白男性屍首。

「稟大人,」老仵作恭敬地稟道:「此無名死者,七尺八寸,約莫三十許上下,肩頸厚繭,腳板粗大,應是販夫走卒之流。其舌未吐出,頸項無繩索勒痕,非上吊而亡,小人以經糟醋洗敷其全身,周遭燃起炭火,隔著紅油紙傘窺看檢視,也皆無外傷。」

今日天陰落雨,借不得日光,只好以炭火焰焰代之。

高大修長男子俊美的臉龐被掩在熏了艾草的白綾帕子後,濃眉微蹙,目光落在蒼白男性屍首上的某處。

「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醜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著手,亡人死去不差時……」老仵作感覺到大人眼神中的嚴峻冷冽,額上不由汗出如漿,忙數念出大理寺驗屍口訣之一,「大人,足可研判此人命喪於寅申巳亥間……只,死、死因不明。」

「不明?」高大修長男子挑眉,眸光更深了。

老仵作忙跪下叉手行禮。「回寺卿大人,小人亦讓死者口含銀牌,再用皂角水洗銀牌,半個時辰後銀牌並無發黑;亦一一檢查過頭頂發間腳底,未曾有利器刺入痕跡。」

老仵作聲音顫抖,惶惶不安。「死者身上無酒氣,面上雖有掙扎之色,卻無壓痕,不似遭人使用軟物壓住口鼻窒息而死。」

他家世代皆為仵作,而仵作卻是世人眼中賤籍,過去多為屠夫擔任,若非本朝開國之初,因唐律嚴謹,聖人對三法司多有倚仗看重,是以仵作的待遇也高了不少。

老仵作好不容易從刑部被擢升到大理寺,自然更是兢兢業業,未有一日疏漏,面對這樁刑部報上來的「詭案」,他也想以自己多年經驗在死者身上查出個蛛絲馬跡,可他連屍首都剖開來勘驗了,五臟肌理未有中毒之相,也未有溺水跡象。

——死者面容猙獰掙扎,若說是見鬼了被嚇破膽的話,那倒還略略符合了,可偏偏觀其膽囊完好如故,一切都正常得……太不正常。

大理寺首席老仵作張老兒已經翻遍歷年來屍案,絞盡腦汁,也判斷不出此人死因為何?

「你曾在死者驗屍格上錄下——眼白和肺臟皆腫脹有紫癜。」高大修長男子緩緩走近,漂亮得如劍似玉的指尖凌空點在死者驚恐猙獰、張口呼吸狀的面容,上翻的眼白也有點點紫斑。「既有紫癜腫脹,乃生前受力擠壓造成,又如何不符合窒息而亡了?」

老仵作知道大人自擔任寺卿以來,率領大理寺屢破奇案懸案,他鷹眼如炬,做此研判必定有九成把握,只是一根筋兒的老仵作還是想不明白其中玄機,也想不出做案工具——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