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上的太子爺,要如何才能擔當呢?
一夜之間被抹殺?一朝之間登上萬眾矚目的高位?
小小,喻明希,你贏了嗎,所以變成喻霄了嗎?
可是,越是樹大根深,底下越是錯綜複雜。
這高位,面上再高,落腳處也是搖搖晃晃。
喻霄,喻霄。
現在的言秋每當想到這個名字,腦子還是需要一個生硬的轉彎。
你還是喻明希嗎?
為了什麼原因無聲地消失,又無聲地出現?
現在,你想做什麼呢?
經過一輪太極式的推拉調配,大家終於都有了自己的座位。
言秋話不密,也很少做挑起話頭的人,但每次接話都接得人十分舒暢,再加上她把自己收拾得素美素美的,優雅利落中又有點清新,很容易給人如沐春風的感受。
言秋表現得越好,威科的人越覺得有面兒,在眾人的歡笑與黃哥的一聲聲吹捧中,言秋就被分配到了喻霄右手邊的位置。
兩人抻著眼皮對視一刻,言秋先驚喜地甜笑出來:「那我可真是太榮幸了。」
那你笑得可真是太假了。
喻霄隨意地扯扯嘴角,手一翻,請她入座。
坐定,有人張羅點單的事。基礎的菜品已經提前訂好了,現在正是發揮紳士精神照顧場上幾位女士喜好的時候。
被問及口味偏好,言秋笑盈盈地與對方搭話。
喻霄眼睛斜過去。
不大爽。
誰說美而不自知才是美的最高狀態?
昨晚和今晚一樣,他都親自看著言秋知美善用,外貌、氣質、情商和職業能力,每一樣都是她釋放魅力的武器。
昨晚和今晚一樣,他都產生了把別人看向她的眼睛挖出來的想法。
喻霄斟茶,人微微斜,鬆鬆地抬手,水柱垂直圓順。他先給上席的崔叔和另一位長輩添了茶,再斟自己的,接著,自然而然地,翻開右邊的茶杯。
羅狄在這時匆匆趕到。
言秋思索著,她大舅應該原本沒打算來這個層次的飯局,只是收到消息,輝上的小喻總都來了,他這牽頭方怎能缺席。
太子社交的功夫得做足。
這不,他笑眯眯的,胖陀螺似的跟大伙兒招呼了一圈——他話事這幾年,好像已經把羅開榮幾十年的飯局量都吃了——最後凳子一拉,一推,啪嗒就插進去,坐到喻霄右邊。
是的,羅狄紅光滿面地坐進了言秋和喻霄中間。
喻霄剛斟滿的一杯茶,羅狄笑呵呵言謝,一飲而盡。
被圓潤的羅狄隔著,言秋不能見著那人神態,但就好像已然呈現在她眼前,讓她無端就有些想笑。
崔叔跟羅狄說笑:「老羅一把年紀,怎麼跟小年輕坐一塊兒。」
「威科跟輝上是長久的合作夥伴,頭回跟我們小喻總吃飯,得好好交流啊。再說,」羅狄扭頭,慈祥地看向言秋,「這我外甥,小姑娘,經驗還是比較缺乏,以後還得請各位多多關照哈。」
要不說商場如戰場呢。羅狄在這個情境下介紹言秋,可不像昨天春茗上羅開榮向高層們的引見。飯桌上小半人是言秋的平級,羅狄一句「外甥」、「小姑娘」相當於對著全場直接給言秋降了輩。
大家的笑聲更輕鬆融洽了。
飯局上總是這樣,男性輕易就能站在高點把年輕女性的能力屏蔽。
言秋笑盈盈站起身,逕直開了瓶白的,給自己的小酒杯倒滿。
「托舅舅的福,很榮幸能跟各位前輩、老師們認識,期待今後共事能得各位多多指導,言秋先敬大家一杯。」
言秋順著羅狄的話把人情把式做足,氣氛頓時更熱烈了。
老男人們還真就吃這一套,鼓掌和誇讚從四面八方飛來言秋這。
羅狄又笑得沒那麼開心了,而隔壁的喻霄直接不笑了。
言秋坐下前瞟到他神態的微妙變化,不免更覺舌根苦辣。
來到成人世界,低下頭顱摸爬滾打是家常便飯,跌打損傷也不時有之,他們都各自裝備了對方不曾見過的面具。
雖然不喜歡,但言秋也沒把這些事看得太苦大仇深,不過就是像套公式做題罷了。
如今怎麼因為他一點動靜,就感到苦辣了呢?
酒過三巡,餐桌上的話題涉及上下五千年出發、當今國際局勢、科技創新乃是第一動力、我們企業要扛起重任、戰爭與和平、宇宙、時間旅行……
菜沒吃多少,天兒是聊美了。
崔叔喝了幾杯,正被捧得暈乎,想喝點茶,一摸,杯子空的,但很快有人拎起茶壺給他添滿。他扭頭一看,年輕男人一張風華正茂、英俊倜儻的臉。他暢想,自己年輕時候,應該也是這樣風姿卓絕,如果再勇敢一點,也許能和當年心愛的姑娘……
「小喻啊……」男人的幻想讓崔叔兀自感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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