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中進士不代表能立刻授官,前三甲和後面兩甲的待遇天差地別,要是前面有人主動放棄官職,後面的人求之不得,但是他們憑本事考上的進士,不管怎麽說主動權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自己下場考試的時候都沒這麽操心,周勤喊他幾聲義父這事兒都過不去。
在開封府的暗中鎮壓下,京城討論春闈成績的百姓並不多,畢竟參加春闈的人只是少數,那些考生沒臉提這事兒,再加上茶館裡的說書先生最近講了個更炸裂更有意思的結義兄弟反目的故事,兩個周勤的事情沒兩天事情就消停了下來。
小周勤看著大大咧咧很好說話,實際上辦事很果斷,說割袍斷義就割袍斷義,連人帶行李都扔出去後斷的乾乾淨淨,從此就當生命中沒出現過這個人。
大周勤從昏迷中醒來後發現被扔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差點又氣暈過去,可是生氣也沒用,只能忍著路人的奚落拿起行李去找新的落腳地。
落到這種地步是他咎由自取,可他不這麽覺得,他覺得是世道不公,是官官相護,是時運不濟,總之不是他的錯。
他明明有大好的前途,現在這樣他不甘心!
偏執的人鑽牛角尖很可怕,大周勤的腦迴路和正常人不一樣,公堂上說的那麽清楚都沒能讓他承認他就是嫉妒心作祟見不得別人好,蘇景殊也怕他狗急跳牆傷人,所以特意找了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出所料,沒兩天大周勤就又被扭送去開封府了。
心有不甘的清高讀書人見不得曾經的結義兄弟讀書會友準備殿試,買了刀具想要在他前往太學的路上行兇殺人,衆目睽睽人證衆多,這回想裝瘋賣傻都不行。
行兇殺人性質惡劣,雖然最後在「路人」的見義勇為之下沒有真的傷到人,但是該判刑還是得判刑。
大周勤預謀殺人是石錘,就算沒動手都得抓起來關三年,動手但沒得手就更不用說了,沒傷到人只需要流放,但凡他傷到無辜之人,無論輕重就算只是劃破手指頭都是絞刑,真害了人家性命更不用說,斬首沒跑了。
現在流放嶺南也夠了,小周勤就算不當官去教書也不會跑那麽遠,大周勤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順遂過日子。
殿試如期舉行,他們的周勤兄發揮穩定位列二甲,之後分到淮南路的一個縣城當縣丞。
他說他最近想了很多,可以先看看官場到底是什麽樣再考慮辦學,書院肯定直接歸縣衙管,他先摸清縣衙里的門道以後才不會被坑。
計劃的很好,他也很有幹勁,並沒有被前結義兄長影響太多。
以大周勤那扭曲心態,估計要不了幾年就會自己把自己氣死。
蘇景殊以為這事兒到此為止,萬萬沒想到司農寺衙門的同僚們看熱鬧還沒看夠。
左一句「蘇大人竟能提前拿到春闈題目」,右一句「司農寺竟有蘇大人這般手段通天的權貴」,氣的他沒忍住又把大周勤罵了個狗血淋頭。
嫉妒就嫉妒污衊就污衊,罵誰權貴呢?
好在同僚們知道輕重,他們蘇大人也不是能隨意調侃的,過火了被罵回來得不償失,所以點到為止推出個挨罵的就做鳥獸散,一個個的跑的比外頭跑腿的小二都快。
被推出來的挨罵的胡宗愈:人幹事?
他那麽溫文爾雅的讀書人,他罵得過這小子嗎?
蘇景殊:呵呵。
胡大人搓搓胳膊,假裝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今日的公文有些多,子安看了沒?有什麽想法?」
「什麽公文?」蘇大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到公務上,「近來應該沒什麽要緊公務吧?」
老王年後一直在政事堂和別的相公們打機鋒,現有的幾條新法都步入正軌,連罵聲最多的青苗法近來也沒人再罵了。
沒辦法,朝中還是能臣多,他們能踩著問題繼續往前走,想罵人可以,只要有理有據就行,沒有理由光大段空話說彈劾的官家和老王直接屏蔽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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