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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勤皺皺鼻子,「難得聽子安這麽叫,感覺怪怪的。」

蘇景殊聳聳肩,「習慣就好,我最開始聽你們喊我的字也感覺很奇怪。」

「看這家客店的樣子不像有空閒客房的樣子,子安怎麽找到兩間地字號房的?」小周勤側身避開路人,壓低聲音問道,「你加錢了?」

「加錢多俗氣,咱們靠的是人脈。」蘇景殊也壓低聲音,「這是柳先生住的客店,就是柳三變,前兩天我和我爹來拜訪他的時候讓他幫忙留意附近的客店哪家有空,他常年住在這邊比我消息靈通多了,這不,客人剛退房他就眼疾手快定下來了。」

周勤眼睛一亮,「那春闈結束可得好好謝謝柳先生。」

他對柳先生神往已久,以前沒機會見,現在有現成的理由過去道謝,不把握住那是傻子。

蘇景殊看著倆人安頓下來便離開了,只有周子勉自己他還能多留一會兒,現在還有個周孟初要溫習功課,有種留在這兒會打擾人家複習的感覺。

敘舊什麽時候都能敘,等他們考完試再說。

小周勤送走昔日同窗,搖頭晃腦感慨道,「幾年不見,這小子穩重了許多。」

「為兄竟不知賢弟在京城有那麽多故交。」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小周勤轉過身解釋道,「小弟先前在太學求學,因家中有事返鄉耽擱了時間,當時那些同窗大多都已金榜題名在各地為官,小弟比他們遲了一屆,所以不好意思提起他們。」

他們本來說好的要一起下場,結果最後只剩下蘇景殊和周青松兩個,他和王雱、等等、王小雱也是今年下場,豈不是過些天考場上能見到他?

小周勤說著說著又激動了起來,當年失約的可不只他自己,還有個王雱陪著呢。

大周勤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他原想問剛才送他們來客店的那位是不是治平二年的蘇三元,可他這結義兄弟緊接著又提到的這個名字好像是朝中主政的王相公之子,既然認識那麽多權貴何必千軍萬馬擠科舉考試?

大周勤心情不好,可有些話他只敢想想不能往外說,鬱結於心的結果就是臨到開考被疾病找上門。

小周勤擔憂不已,找來大夫給結義兄長看病,不知道幾副藥下去能不能好。

春闈重要,身體更重要,實在不行的話三年後再考,不能為了場考試不顧性命。

連秋闈考試都經常有身體虛弱被擡出考場的考生,春闈考試時間更長,身體撐不住真的會要命的。

大周勤垂眸斂下情緒,咬牙不肯放棄春闈,好在京城的大夫醫術高超,到初七那天雖然身體有些虛但也能挎著考籃進貢院。

三年一度的春闈考試牽動人心,在學生進入貢院之前,監考官和閱卷官都已經被關了進去。

監考官和閱卷官多是經驗豐富的大臣,其中有幾位年紀上來了老眼昏花本來想拒絕這次閱卷,不過官家及時賜了他們能明目的法寶,幾人用上之後感覺耳聰目明還能再為朝廷貢獻五十年,於是又都樂顛顛的帶上明目神器進了貢院。

蘇景殊按部就班的去司農寺上班,萬萬沒想到年後的他不光要上班,下衙之後還得加班。

加的還不是司農寺的班。

官家把制眼鏡的差事交給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覺得他不能搶功勞,眼鏡作坊成立之後就帶著他的小夥伴來往於兩府三司的大佬們家門。

老花鏡比近視鏡容易配,人年紀上來了眼花很正常,匠人們根據花眼程度的不同磨出幾種不一樣的鏡片,大人們看看戴哪種最清楚就留下哪副。

年輕臣子的近視眼不能這麽簡略,最好都去鋪子裡測一下讓匠人量身定製,這畢竟是戴在眼睛上的東西,鏡片不合適的話會頭暈眼花比不戴眼鏡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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