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對貪官污吏的處罰很嚴重,擋得住官吏結黨營私作奸犯科嗎?
條例司的官員基本上都在地方幹過,只幹過兩三年也是幹過,不會不知道借錢容易還錢難的道理。
官吏作奸犯科防不勝防,百姓不講道理更沒法防。
這麽說吧,假如一戶人家到官府借了青苗錢卻不好好種地只亂花錢,等到交稅還款時家裡沒有餘錢,負責要債的官吏怎麽辦?
脾氣好吧,要不回來。
脾氣不好吧,又會被某些不知人間疾苦的大臣盯著說成酷吏。
最後弄得里外不是人。
唐朝安史之亂後時劉晏改革榷鹽、漕運、常平等一些列政策來維持岌岌可危的財政,當時也有人提出借錢給百姓朝廷收利息的法子來緩解財政壓力,但是劉晏一直不曾同意。
借貸和豪賭沒有區別,不能指望借錢給百姓來讓民間衣食豐足。
那種情況下朝廷都不曾借錢給百姓,大宋的情況應該沒沒亂到安史之亂的程度。
舊制已有常平法,他們完全可以繼續整頓常平倉,及時調節地方糧價,儘量避免穀賤傷農谷貴傷民,只要常平倉能用到實處他們完全不用給百姓放貸。
民間放印子錢是喪天良的行為,官府禁止民間放貸反過來自己放就不喪天良了嗎?像什麽話?
該說的他都說了,王相公當時看著好像是聽進去了,接下來有一個多月都沒再提過青苗法的事情,萬萬沒想到有人為了迎合王相公私自推行青苗法。
王廣廉在陝西奏請幾千份度僧牒當本錢借給百姓,春散秋斂,一下子又把王相公推行青苗法的心思給勾了出來。
然後事態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蘇轍:……
王廣廉,你……
要不要臉啊?要不要臉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是吧?私自推行沒頒布的新法還有理了?
蘇轍快氣死了,可他生氣也沒辦法,陳昇之陳相公被氣走之前他還能去找陳相公提意見,現在連個能提意見的人都沒有。
條例司已經是王相公的一言堂,他留在這裡兩邊都糟心,不如讓他去別的衙門辦差。
比起天天在條例司和呂惠卿吵架,他寧願去史館和他哥一起坐冷板凳。
老王:已讀,駁回。
小蘇:……
天天聽他忠言逆耳不嫌煩是吧?
蘇轍試圖和老王講道理,奈何老王正因為地方送回來的反饋焦頭爛額暫時沒空和他吵,只能鬱悶的等到下衙再鬱悶的回家。
他回家時還早,蘇軾還在衙門忙活。
史館裡大部分都是閒職,官家覺得蘇子瞻只在史館整理史料大材小用,於是又給多加了幾個名頭,如今的大蘇是殿中丞直史館判官告院權開封府推官。
他現在不光要在史館整理史料,兼任的殿中丞還要管理皇帝的車馬依仗等雜事,同時還要給皇帝起草封官、任免的官誥狀,於是一躍成為全家最忙的人。
這一忙就閒不下來,兄弟倆明明同住一個屋檐下,不特意等的話愣是連吃飯都湊不到一起去。
金烏西墜,京城籠罩在沉沉暮色之中,大蘇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家,進門後雙腿下意識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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