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登州的案子他就沒弄明白怎麽會鬧出那麽大的陣勢,不過他弄不明白沒關係,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明白就行。
也不用和他解釋,他等結果出來那天再打聽。
包大人:……
公孫先生:……
這事兒不用等,以何尚書的速度明天就能出結果。
公孫策幽幽嘆氣,「先前還擔心那小子栽跟頭後會一蹶不振,現在看來是我們想多了。」
那小子不會一蹶不振,他只會想法子讓別人一蹶不振。
這抓人下獄的架勢很有他們包大人的風範,有這次的事情在前,以後應該沒誰再敢看他年輕就糊弄他。
明面上登州一把手是知州許遵,實際上朝中都知道許大人過去是收拾爛攤子順便給小年輕保駕護航的。
如果沒有猜錯,鹽監那些官員不光是要給新上任的通判下馬威,而是試探官家對地方的容忍程度。
朝中商議推行新政只在政策層面,真正落實還得看地方官員的態度,基層官員有心從中作梗的話再好的政策也推行不下去。
鹽務的亂象由來已久,之前朝廷也曾試圖改動,只是爭議太大就擱置了。
朝中士大夫多認為官榷是國家與商人爭利,認為利不可專,欲專而反損,時常建議朝廷與商賈共利。
但是吧,鹽業是國庫收入的重要來源,不是爭利不爭利的事情,而是讓利與商人會讓國庫撐不住,所以三司的官員每次都持反對意見。
即便不可厚斂於民也不至於連鹽業都讓出去,真要讓商賈把持大宋的食鹽銷路,朝廷還有法子拿捏那些商人嗎?
商賈重利,不能什麽時候都指望他們有良心。
當年包大人受命去陝西考察范祥變革鹽法的成效,回來後便說推行鈔鹽後國庫的收入雖然減少,但是從長遠看卻是利大於弊。
天子富有天下應當體恤百姓,讓商人插手食鹽販賣不代表鹽商能占據主動地位,朝廷要做的是防備商賈鑽漏洞,而不是因噎廢食所有的事情都由官員來做。
術業有專攻,當官當的好真不意味著賣東西也賣的好。
如今朝廷賣鹽是強制攤派給百姓,百姓忍氣吞聲只能去買,不代表人家真心愿意買朝廷的東西。
事關國庫收入,每次都是吵著吵著就沒了結果。
這次不一樣,主持新政的王安石王相公支持招攬鹽商賣鹽,他認為這樣雖然會在短時間內讓國庫的收入減少,但是長此以往還會再多回來。
財政不能光節流,還得想法子開源。
別在他面前說什麽「天下之財止有此數,不在民則在官」,他們又不是天地,怎麽知道天地間只有那麽多財?
農人今年種地一畝收成兩百斤,明年種地一畝地收成四百斤,這有定數嗎?妥妥沒有啊!
一畝地收成兩百斤朝廷收三成和一畝地收成四百斤朝廷收四成哪個能讓國庫收入更多不用他強調,會算數的都能算出來,比起勒緊褲腰帶降低稅收,不如想法子提高糧食産量。
農稅如此,其他稅自然也是如此。
見鬼的天下之財有定數,要他來說,天地間的財富分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是他們沒有找到利用的法子而已。
因為在這事兒上觀點不同,王介甫和司馬君實已經從無話不說變成見面就想吵架,倆人誰都說服不了誰,官家召見的時候都特意避免讓他們倆見面。
登州鹽場的變動是效仿范祥在陝西的變革,卻也契合王相公的想法,要是能在登州推廣開來,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是推行整個京東路乃至整個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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