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爺有事回陷空島要過倆月才能回來,他之前還在發愁只有老沈和衙門裡的衙役打不過鹽場的人怎麽辦,現在龐衙內主動站出來說能給他撐腰,那就把家裡帶來的侍衛借他用用吧。
「鹽場?去鹽場干什麽?」龐昱看看外面的大太陽,早上就這麽熱,鬼知道中午能熱成什麽樣子,「我沒記錯的話,通判不需要天天往外跑吧?」
他說的委婉,但是意思很明顯,都當官了為什麽還要風吹日曬?待在衙門裡不好嗎?
「衙內初來乍到還不清楚,咱們登州不養閒人。」蘇通判笑的燦爛,不等龐昱回答立刻讓人備馬準備出發,「你看我這膚色,像是天天悶在屋裡不出去的人嗎?」
去年登州這邊申請停止榷鹽制度,建議登州、萊州這邊實行單獨的政策來控制食鹽買賣。
這事兒不太好辦,登州、萊州的榷鹽制度已經實行了幾十年,之前虧的底褲都不剩都沒能讓朝廷重新考慮新政策,他和許知州手都快寫斷了才讓京城准許暫時停止榷鹽,如果新政策效果不好還要再恢復以前的舊政策。
好不容易朝廷准了停止榷鹽,鹽場那邊又出了么蛾子。
官家和老王的新政已經開始推行全大宋,青苗法爭議多還在吵架,市易法僅限於商業發達的大城市和他們登州沒有關係,但是不代表他們和新政毫無關係。
朝廷已經遣人視察諸路農田、水利、賦役,淮浙江湖六路也已經開始實行均輸法,等過些日子推行方田均稅法的詔書下來,那才是真的想睡個囫圇覺都難。
許大人年紀大了不能天天在外奔波,州衙這邊也得有人坐鎮,只能他們年輕人多辛苦辛苦。
衙內剛來登州還不習慣,等過些日子習慣了就好了,他們州衙看著冷清不是人少,而是能幹活的人都在外面忙。
趁大波政策還沒有抵達登州趕緊把鹽場的事情解決了,要是一直拖到詔書過來還沒有解決,那塊頑疾估計就再也沒有解決的可能了。
京城的煩心事兒越聽越煩,他在登州消息也不靈通,別最後倆哥哥那邊都沒事兒他這邊先因為辦差不利被憑個下下等,還是把該幹的事情幹完再操心別的好。
畢竟衙內剛才也說了,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說不準他們倆都有宰相之資,將來也能成為呼風喚雨的宰輔之臣呢。
龐昱:???
絕無此種可能!
第170章
*
鹽業上關國計下裕民生,山東沿海有漁鹽之便,登州、密州、萊州都有大型鹽場,其中登州鹽場規模最大,每年都能産出數萬石的鹽。
如果官府衙門和管鹽的小吏不作妖,以煮鹽為業足以養活沿海這邊的百姓,架不住人情社會最不缺的就是走流程和吃拿卡要,一旦上頭的人壓不住,底下就能立刻亂成一團糟。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登州亂了那麽多年,不可能一下子變得官民一家親,這不,稍微一放鬆警惕底下就又開始找事。
官商勾結、私鹽泛濫、走私猖獗,只有想不到沒有他們辦不到。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當他們成為推行政策的那一方,再看底下那層出不窮的對策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要不要這麽能折騰?他們怎麽敢刻薄到繼續為難那些快要餓死的百姓?良心被狗吃了嗎?
小小蘇大人自認為是個有良心的人,他們有良心的人眼裡容不得沙子,妖魔鬼怪快離開,落他手裡就去沙門島服刑去吧。
雖然現在的沙門島在許知州的治理下不再像以前一樣有進無出,但是真要遇到罪大惡極的犯人,裡面的牢頭卒子會不會重操舊業也說不準。
龐昱聽的腦袋疼,具體什麽情況沒聽懂,只覺得他這小夥伴有點較真,「我爹說,水至清則無魚,當官不能太苛刻,嚴於律己容易,想讓底下人都和自己一樣難,只要別鬧的太過分,睜隻眼閉隻眼也行。」
蘇景殊拍拍他的肩膀,「衙內,太師當年在軍中以執法嚴密聞名,你確定這話是太師給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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