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用的銅錢用青銅鑄成,錢範可以用別的材料,鑄錢總得先有銅才能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銅哪兒來的銅錢?
趴在桌上不動彈的白玉堂轉過頭,神色懨懨回道,「大乳山裡有銅礦,伴生的還有其他礦,正好能讓村民用來鑄錢。」
蘇景殊:……
不愧是大山東,礦就是多。
不管怎麽說,私鑄錢幣都是重罪,程元剋扣將士糧餉該死,劉蜀和黃全為了養活寨子裡的兵私自鑄錢是被逼無奈。
出發點是好的,可惜做錯了事。
「真要抓人啊?」剛才說可以回州衙調兵的是白五爺,覺得乳山寨和黃家村的人無辜不想抓的也是白五爺,「村民沒有幹壞事,鑄幣賺的錢都用來給寨子裡的兵發糧餉,該殺的是程元那個吸血蟲,兩個知寨和村民們就算有錯也不該罰那麽重。」
《刑統》中什麽罪怎麽罰他不清楚,他只知道這事兒真正該罰的不是寨子和村子裡的人。
要是官府不剋扣他們的糧餉,他們不就不用自己想法子謀生了嗎?
沈仲元也這麽覺得,兩位知寨和黃家村的村民的確做了錯事,但是事情歸根結底不能怪他們。
就像五爺說的那樣,要是官府不剋扣他們的糧餉不就沒有那麽多事兒了?
小諸葛決定要跟在蘇大人身邊之後學了不少新東西,他不是正經讀書人,江湖出身難免帶著江湖氣,為了不讓他們蘇大人傳出個識人不明的名聲怎麽也不能太拉胯。
進士出身的官員不通律法,大多是身邊的刑名師爺指導判案,所以他剛到京城就先研究《刑統》上的門門道道。
到登州後在州衙連軸轉了那麽多天,他現在不光能當刑名師爺,連錢穀師爺、征比師爺、書啓師爺、帳房師爺等其他師爺也能兼任。
只有沒見過的,沒有學不會的。
他學了那麽多新本事,自認為斷案的時候能給大人提出能用的意見,現在看來還是不太行。
都說他們江湖中人愛意氣用事,他想著見識了那麽多事情後無論什麽情況都能從容相對,真到了讓他看不順眼的時候,他覺得還是意氣用事更好。
好心辦壞事要罰,但是不能讓那兩個知寨和村民都因此丟了性命。
官府一直不發糧餉,他們不想法子賺錢難不成要坐等著餓死?
就是這賺錢的法子實在不太行。
話說登州怎麽搞的,和私鑄銅錢過不去了是吧?
三個人盯著錢範發愁,這事兒實在難辦。
劉蜀和黃全的做法情有可原,可他們確確實實觸犯了國法,既然發現就不能坐視不管。
黃家村現在只鑄少量銅錢用來謀生,誰敢保證他們將來不會鑄造出大量的銅錢傾銷海外?
抓吧,顯得他們太冷酷。
不抓吧,又怕他們將來闖出大禍。
蘇通判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坐視不管,「五爺還有力氣回州城嗎?」
穩妥起見,先把乳山寨和黃家村的人控制起來,之後怎麽定罪他再和知州大人商量。
定罪是個複雜的過程,連包大人審案都能法外留情,許知州也不會上來就判劉蜀和黃全死刑。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同時私鑄錢幣,乳山寨的罪和程元李坤的罪可以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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