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駭人聽聞,繡紅之死令人惋惜,公子之前給的銀錢已經足夠,在下不能再收。」年過半百的訟師嘆了口氣,「刁娘子是老街坊了,幾十年與人為善,繡紅那丫頭聰明伶俐,街坊鄰里已經商量好等過兩年就給她說一門好親事,沒想到……」
沒想到天不假年,多好個小丫頭,年紀輕輕就這麽沒了。
這事兒是柳家夫婦不仁義在先,他幫刁娘子也是因為看不過去,更何況這位公子之前已經付過足夠的錢,他再收就說不過去了。
繡紅死的冤,他回去整理整理還要講給街坊鄰居聽,讓街坊鄰里都知道繡紅死後柳家做了什麽。
殺人兇手是馮君衡不假,但是柳家幾人也不是全無錯處,可憐繡紅忠心護主,柳小姐卻只顧得和情郎恩恩愛愛絲毫不顧她的枉死。
刁娘子早年喪夫,只有繡紅一個女兒相依為命,眼看著繡紅長大母女倆能過上好日子,結果又出了這檔子事兒。
可憐,可憐。
訟師簡單說了幾句,又和師爺點點頭打招呼,然後扶著刁氏去柳家收拾繡紅的屍身回鄉安葬。
柳家不是久留之地,繡紅應該也不願意躺在那兒。
白玉堂目送他們走遠,等到人都看不到了才小聲嘆道,「原來都認識啊。」
師爺溫聲解釋道,「祥符縣就那麽大,有名的訟師也沒幾個,白大俠在柳家附近找訟師,能找到的自然是刁娘子的熟人。」
訟師日常和衙門打交道,認識衙門裡的人也很正常。
說真的,他跟著大人在祥符縣幹了三年多,打死他都想不到治下能出現這等離譜的事情。
縣令大人也是一樣。
書房裡蘇渙為官幾十載第一次遇到這麽一言難盡的案子,寫起卷宗來力透紙背,愣是將筆拿出了刀劍的氣勢。
小小蘇看著殺氣騰騰的二伯肅然起敬,仿佛透過他們家二伯看到了生氣時同樣殺氣騰騰的他爹。
不愧是親兄弟。
「青松兄。」蘇景殊小小聲,「等二伯寫完卷宗,我們和五爺一起回京城吧。」
他現在覺得除了家裡哪兒都不安全,迫切的需要回到爹娘的庇護下當個聽話的好寶寶。
周青松咧嘴笑的開心,「景哥兒,離開學還早著呢,我得回家陪我哥。」
他已經被趕出家門好幾天,現在回去肯定不會吃閉門羹。
就算大哥還生他的氣,他也能憑這幾天的炸裂經歷成功獲得進家的資格。
在考進太學之前,他是遠近聞名的中牟大喇叭,家裡沒發跡之前,他是遠近聞名的周家村小喇叭。
嘴皮子功夫也是功夫,他的嘴皮子功夫可厲害了。
蘇景殊嘴角微抽,想起上學時那一聲聲的「大消息」,相信這人沒有誇大其詞。
因為他回家也是這樣。
遇到什麽事情都找爹娘兄姐叭叭,人聚在一起時就統一叭叭,人不在一起就挨個兒叭叭,說到興頭上還能從上輩子的記憶中扒拉出點兒炸裂的事情一起說。
咳咳,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引經據典呢?
白玉堂跟著師爺送走刁氏和訟師,回來看到倆人蹲在門口嘀嘀咕咕,腳步一轉湊過去,「說什麽呢?」
蘇景殊擡起頭回道,「在說什麽時候回京城。」
他想著和五爺青松兄一起回,不過青松兄要回中牟,那麽就只剩下他和五爺兩個人,五爺應該不會也拋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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