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殊小聲提醒,「包大人不是惡霸頭子,頂多他的親戚是惡霸。」
公孫策:……
好像並沒有好哪兒去。
回歸正題,包大人有一段時間在老家廬州為官,他的那些親朋舊故以為可以借著包大人的權勢牟利幹了不少壞事,甚至連官府上門都敢叫囂他們有後台官府管不了他們。
包大人出了名的剛正不阿,自然不會容忍有人借他的名義擾亂官府行事,那些人敢借他的名義他就敢大義滅親,滅了幾次之後就沒人再敢打著他的旗號胡作非為了。
當官就是這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能遇見糟心事。
不過大部分官員都明事理,且仕宦避本籍,很少會有人到家鄉為官,這樣就能避免家族勢力太大影響朝廷對州縣的治理。
官員和地方大族勾結在一起的事情很常見,但是像中牟這種地痞流氓明目張胆的欺壓百姓還和官府叫板的真是頭一次見。
官員勾結地方又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事情,藏著掖著還不夠,大肆宣揚只能說是活夠了想找死。
這不,中牟的惡霸們撞上惹不得的人了吧。
蘇景殊和趙仲針小聲嘀咕,怎麽天底下的地痞無賴囂張的時候都是一個樣子,動不動就官府沒資格管他們,不想讓官府管就自己立國去吧,看看能撐幾天。
中牟的惡霸沒腦子,一群沒腦子的惡霸都能在中牟作威作福,李縣令你反思反思。
倆人吐槽完舉手提問,「公孫先生,包大人當過縣令嗎?」
公孫策點點頭,「當倒是當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們包大人守完孝後出任天長縣令,當時還遇到過一件頗為棘手的案子。
有一農人到縣衙報案說有歹徒割掉了他們家耕牛的舌頭,告到縣衙求包大人捉拿罪犯為可憐的耕牛伸冤。
可牛是在他家裡被割去舌頭的,農家晚上無人外出,村子裡也沒什麽動靜,就算官府去查也找不出線索。
趙仲針歪歪腦袋,「會不會他們家想吃牛舌,怕耕牛無緣無故死了官府追究所以惡人先告狀?」
「不會,肯定是熟人犯案。」蘇景殊搖頭,「村子裡會養狗,外面有動靜的話驚動不了人也會驚動守夜的狗,除非在外面溜達的是熟人。」
本朝殺耕牛犯法,連皇帝想吃牛肉只得靠運氣等老死或者意外身亡的牛。
金大腿覺得想吃肉可以偷偷割一塊,但是農人知道耕牛有多寶貴,就算是三歲小孩兒也不會因為嘴饞去傷害耕牛。
他們連牛肉是什麽味兒都不知道,不可能因為嘴饞去吃牛,更不可能精準到吃牛舌。
糧食不夠的時候寧可餓著人也不能餓著耕牛好吧,不要小瞧耕牛在農人心中的地位。
所以肯定是熟人犯案。
公孫策笑了笑,「景哥兒說的沒錯,的確是熟人犯案。」
兇手割去牛舌無利可圖,而牛沒了舌頭一定會死,牛死了牛主人就要吃掛落,所以這事兒必定是私仇舊怨。
殺耕牛犯法,包大人就讓那農人回家宰牛賣肉引罪犯上鉤。
民間不許殺耕牛,但牛和人一樣也會意外死亡,鄉里鄉親的不會因為牛死了就將人告上官府,只有兇手看到牛主人殺牛才會迫不及待狀告牛主。
果不其然,牛主人肉還沒賣完,割牛舌的兇手就到縣衙自投羅網了。
趙仲針猜錯了也不生氣,心道好官就要像包大人這樣才行,「包大人這樣的才是好縣令,要是所有的官員都和包大人一樣就好了。」
蘇景殊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小生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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