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季辭說:「你要是以為就憑你這張嘴叭叭幾句就能把我扳倒,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告訴你,你們江城政府根本不敢動我一根汗毛,我是外來投資商,他們要是把我怎麼樣,到時候就看還有沒有外來投資人敢來你們這個破地方投資吧!」
「你是外來投資商,就能為所欲為?」季辭冷冷地說,「你殺了人,徐曉斌,你要是老老實實做生意,是沒人能把你怎樣,但是你殺了人,還殺了不止一個。」
「我可以告你誹謗,季辭!」徐曉斌怒喝,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整張桌子上的餐具都震動起來。他的表情變得猙獰恐怖,極具威懾力。
「是嗎?」季辭不為所動,說,「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殺敖鳳?是因為他向你尋仇,差點殺了你嗎?還是因為他偷走了鎮壓我媽和徐靖的罈子,讓你心裡發慌了?」
她表情不動,聲音幽幽的:「你從來沒殺過人,我媽是第一個,徐靖是第二個。你之前總是做夢,夢見他們變成厲鬼來向你尋仇,找人壓上之後,你感覺好多了。但是那天晚上,你發現罈子不見了。
「你慌了,慌得六神無主,因為被邪陣鎮壓之後,他們的怨氣變得更大,仇恨變得更強。你從監控里發現了敖鳳,追上他,沒想到他不光想偷壇,還想殺了你為他父母報仇。
「敖鳳不像你那麼毒,他下手的時候猶豫了,沒能傷到你的要害。你受傷了,逃脫了,劇痛和恐懼之下,你決定殺了他。殺了一個人、兩個人之後,殺人似乎變得容易了。連殺兩個人都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信心十足,開始享受這種掌控人命的快感。你找來人,讓他們立即去『做掉』敖鳳,拿回罈子。
「你連夜跑回上海去治傷,你不敢報警,起初是不想讓警方發現那兩個罈子,後來是不想讓警方懷疑你有殺害敖鳳的嫌疑——」
「我沒有殺過人!」徐曉斌咆哮,「你知道個屁!一張嘴就是編!」他眼睛裡的惡意,讓季辭毫不懷疑現在但凡不是在包廂里,給他一把刀他能立即結果了自己。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衝動殺了敖鳳?」季辭道,「你突然發現,敖鳳其實是對你構不成威脅的小角色,但是讓你再一次動用了你害死季穎的殺器。」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慌啊?」季辭說,「每天一睜眼,就要擔心有沒有被查出來,有沒有哪裡露出了馬腳。」
徐曉斌的情緒反而慢慢平息了下來。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季辭,嘴角漸漸浮出笑意。
「玩夠了就別玩了。」徐曉斌說,像在寵溺地哄一個小孩,「除了我,還有誰做到這種位置,還能容忍你這麼沒禮貌?」
他笑道:「多漂亮的小姑娘,別把自己弄得像個發瘋的小丑似的。」
季辭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她甚至懷疑過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到底有沒有用,是不是真的在自娛自樂。
一切努力到現在都好像泥牛入海,看不到任何效果。
徐曉斌還在不停地質疑她,否定她,把她的所作所為貶低為任性兒童的無理取鬧,跳樑小丑的失智發瘋。
徐曉斌的話不能相信,季辭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必須堅持下去,必須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說:「人在做,天在看。」
站起來,她俯視徐曉斌,「敖小女太太做的法事你不是不敢來麼?我告訴你我聽到他們說了什麼——你的氣運到頭了。你以後會官司纏身,一直走下坡路。你的事業將再也無法翻身,人生失敗透頂,厄運一直纏著你。」
*
葉希木他們畢業旅行回來後,季辭計劃恢復江泳。葉希木依然有不少活動安排,他精密地規劃時間,每周兩次規律地陪季辭下長江。遊了兩周之後,葉希木的時間終於多起來,他們的隊伍也壯大了——起因是文驍想要學游泳,李佳苗也想學。這倆人是這群好朋友之中唯二的兩隻旱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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