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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解剖室門口,等著她的依然是胡麗婭,這次還有王隊,兩人的神情都很嚴肅。

殯儀館的空調開得很大,但解剖室這邊似乎又還要低兩度。樓道里也似乎陰暗一些,處處瀰漫著冰冷的氣息,混雜著種種怪異的氣味。

「進去吧。」胡麗婭說。

解剖室里,敖鳳渾身赤裸,安安靜靜地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身體已經被打開,眼睛緊閉著。

季辭一眼看到了敖鳳胸口上的那塊圓圓的、小小的煙疤——那是那天在醫院天台上,她拿著一支煙的時候,敖鳳不管不顧地撲過來抱住她,被菸頭燙傷的。

還遺留在他的身體上。

季辭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她蹲坐在地上,捂著臉,肩膀微微抽動。胡麗婭和王隊站在旁邊,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她。

解剖室里迴蕩著她壓抑的、並不怎麼體面的低泣聲。

待到泣聲漸漸停息,胡麗婭說:「法醫鑑定結果出來了,酒後溺亡。」

「和我媽一樣?!」季辭驚恐道,她抬著頭,臉上還殘留淚痕。

胡麗婭把一份屍檢報告遞給季辭,點頭道:「差不多,但是喝的酒更多一些。而且這次找到了目擊者,目擊者是個在農村給豬子牛羊看病的獸醫,晚上十二點多,剛給一個牛兒接生回來,看到敖鳳和另外一個人在江邊走,那個人把一個什麼東西扔進了江里,敖鳳跳進江里去撿,後面就沒看到敖鳳起來。他以為年輕人鬧著玩的,就沒報警。」

「另外那個人找到了嗎?」

胡麗婭搖頭:「天太黑了,目擊者離得又遠,沒看清楚。對了屍體死亡時間,才確認目擊者看到的就是敖鳳。那個位置很偏,周邊沒有找到有效的監控。」

「但至少可以說明有人蓄意謀殺。」

胡麗婭道,「可以這麼說。如果能找到那個人,我們可以訊問他丟的是什麼東西,和敖鳳存在什麼糾紛,從而推斷是否存在謀害意圖。」

「不過,」胡麗婭說,「單獨看這件事的話不好定罪,第一,根據目擊者證詞,另外那個人並沒有強迫敖鳳下水,也沒有對敖鳳實施危險行為,敖鳳下水去撿東西,屬於他的主觀選擇。第二,敖鳳水性很好,這件事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體內酒精含量有,但和你媽媽一樣,不到醉酒的程度,所以很難判定他處於一種不適宜游泳的危險狀態。如果判罰的話,大概率判民事侵權。」

「丟的那個東西找到了嗎?」季辭問。

「沒有。」

「他身上有什麼遺物嗎?」

「什麼都沒找到。」

「又和我媽一樣。」季辭喃喃道。

「他生前很長一段時間處於藏匿狀態,我們追蹤不到他的軌跡,也查不到通話記錄。目前能看到他的□□簽名是『債都還完了』,更新時間是6月6號。其他的事情,我們還在調查。」

季辭靜靜地看著敖鳳的遺體,他還能坐起來,和她說話嗎?如果能說話就好了,請告訴她,他是怎麼走的。那麼強壯的一個人,那麼善水的、龍王廟的敖姓子弟,怎麼會就這樣溺亡在養育自己長大的長江里。

她看著看著,覺得敖鳳好像睜開了眼睛,對她說:「姐,我的債都還完了啊,我不欠哪個的了。」

季辭又流下淚來。

她說:「不值得啊,敖鳳。十萬塊錢,不值得你用命來還。」

季辭擦了一下眼睛,對胡麗婭和王隊說:「我想申請立案,並請求併案處理。」

「我認為敖鳳和我媽,季穎,一定是有人加害,死於同一種作案手法。兇手很可能是徐曉斌,雇兇殺人。」

「如果只有我媽一個人,我可能會認為她的死是意外。但是再加上一個敖鳳!敖鳳在用他的命給我媽翻案,我不想看到他白死!」

*

晚上吃得很盡興,翟放放不僅叫了葉希木、孔子牛、孟小眉、文驍幾個,還叫了李佳苗和另外幾個很熟悉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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