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月下床疊好被子,穿好外衣,把散開的頭髮按照統一的樣式盤起來。
她插木簪的時候,發現後部分已經開裂了,墓室裡面的潮氣太重了。
不過紀如月不會浪費錢買新的,如果真斷了的話,她乾脆就會再雕刻一個新的。
等她梳洗完畢出了屋子,就看到了幾個人圍在一間房子門口。
她沒有往前湊,因為不用過去她就知道出了什麼事。
有人又想不開了。
不是她麻木不仁,是沒辦法做什麼。
這種想不開的宮女,家裡也要受到連累的。
儘管紀如月的親人已經生日不明了,但是她並不想給他們多加一層罪過。
很快,崔大人就來了,他才過了不惑之年,就已經開始頭髮花白了。
他進去看了看裡面的情況,很快就安排人處理了。
幾個宮女看到了嚇得直哭,甚至還有一個癱軟在地。
所以崔大人只能擺出來大人的架子說道:「不可學這般,禍及家人。」
然後就帶著人匆匆離開了。
紀如月沒有再多看,只是淡淡的獨自走上去主墓室的甬道。
總是不能不幹活的。
昏暗潮濕的青石磚上,紀如月的腳步幾不可聞,但是裴子確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
他突然從牆頂上面跳下來,想嚇紀如月一嚇。
但是她絲毫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只往後避了避。
面沉如水般的看著他的惡作劇。
「紀如月,你不覺得你很適合當個殺手嗎?」
對他的話,紀如月只又後退了半步:「這世上沒有鬼神,我又何必害怕,但是我不殺人。」
這話算是解釋了她對他無聊惡作劇的看法。
她說完了話,就繞過裴子確,繼續往主墓室前進。
不管他了。
吊兒郎當的裴子確卻兀自笑了笑,跟在她的後面。
他想,若是能讓她笑一笑,或者哭一哭就好了。
紀如月進了主墓室的門,就找到了爐子的位置開始進行今日的祈福。
儘管她不相信神明,但是祈福詞她一個都沒有念錯。
就在她聚精會神的念誦中,裴子確突然打斷:「既是不信鬼神,念這勞什子幹什麼。」
他特意提高了聲音,在這個空蕩的屋子中,十分突兀。
但是紀如月卻連一點停頓都沒有,還是繼續誦念著。
她不信神佛,因為如果真的有的話,那就不該讓她的姐姐蒙冤而死。
自己的家人也不會流放,生死不知。
但是這都沒什麼好說的,一切或者都是命運的捉弄而已。
等她念完了祈福經文,裴子確等了一會,也沒聽到她說什麼。
只能再另起一個話題。
「過幾天我要出去,想讓我給你帶什麼嗎?」
這話紀如月願意回答,不過她思忖了片刻,說道:「等肘子的事情都清了再說吧。」
她的意思就是,之前肘子肉的那一回還欠著呢,她不想越欠越多。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那麼軸啊,這以後可以一起再算嘛。」
但是紀如月卻表現的很明白,一定要上次的事情清了才可以說別的。
「我不喜歡別人欠我的,也不喜歡欠別人的。」
不欠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欠她。
裴子確又覺得她很奇怪了,真覺得這個女人不應該留在皇陵中,送去去道觀才最應該。
不過他也不走,隨便的跳上了不知道誰的棺槨上面,大喇喇的躺著看她跳舞。
反正沒人看,他就給點面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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