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析揚順著竹韻的思路接著說:「但是沈慧不同,沈慧和家裡關係不好,從小缺乏關愛,性格內向,不擅交際朋友少,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渴望有人關心她,如果這個時候有個人對她好,她便會很輕易地陷入那個人的陷阱,無條件地相信他,讓他趁虛而入。」
竹韻滿意地打了個響指:「說的沒錯。」
封析揚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有人控制了沈慧的精神,策劃了她的自殺?」
話剛落音,熊少華咋咋呼呼的聲音傳過來:「老大,手機數據恢復了。」
根據竹韻提供的每次就診時間,有個號碼每次都準時在就診結束後一分鐘內給沈慧打電話,是那幾個不記名號碼中的一個。
最後的通話記錄顯示是在沈慧自殺的那個早上,兇手給沈慧打了兩個電話,一次是凌晨四點,通話時長一個小時,另一次是早上七點十五,通話時長半個小時。
再看恢復的簡訊內容,這個號碼和沈慧的聯繫持續了至少半年以上,從一開始是對方的噓寒問暖很快變成了沈慧向對方訴說心事,而對方的回覆則由安慰變成了只有死才能解脫。
再到後來對方的用詞越來越露骨,甚至會直接對沈慧說「你怎麼還不去死」。
看著一條條催命的簡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
封析揚吐了口憋在心中的濁氣,靠在椅背里:「聯繫號碼運營商,通過基站查這個號碼每次簡訊和電話的位置。」
「是。」
熊少華一溜煙又跑了,辦公室里一陣鴉雀無聲。
半晌,封析揚坐直,承認道:「竹醫生,看來你是對的。」
竹韻沒有說話。
封析揚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桌上的手機,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
「竹醫生?」封析揚提高音量又喊了她一聲。
竹韻回過神來,看著封析揚,愣愣地「哦」了聲。
封析揚挑著眉。
竹韻聲音有點發顫:「是我的失誤,我沒有在每次的診療中發現她的問題。」
封析揚輕笑了一聲:「竹醫生,沒有哪種科學可以完完全全了解人這種複雜的生物,心理學也一樣,無論是哪種醫生,能解決的是願意配合治療的病人的疾病。」
竹韻苦笑,這與她對心理學的認知是相悖的,如果病人刻意隱藏真正的心理就不能被診斷,那麼心理學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封析揚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竹醫生,不能因為個例否定全部,你鑽牛角尖了,醫者醫人不自醫說的是不是就是你這樣的?」
竹韻一愣:「你……」
封析揚沒有給她繼續鑽牛角尖的機會,站起來:「竹醫生,作為刑偵支隊的顧問,你現在該考慮的似乎不該是這些,走吧,跟我出外勤。」
竹韻莫名想起早上那明犯人對她的描述——不是那種長期跑現場的,整天風吹日曬的人。
她低頭笑了笑,從手腕上取下黑色的素皮筋,將長發挽成個髻,今後,她也是出外勤的人了。
一個下午竹韻跟著封析揚橫跨了整座陵市,沈慧身邊的同事,為數不多的朋友,老鄉,竟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樣。
竹韻:「一個人隱藏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再好也會露出破綻,身邊的人不可能毫無察覺。」
封析揚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胳膊肘搭在車窗沿:「她朋友不多,見面也不頻繁,張平每個月都有不在家的日子,她多的是獨處的時間做真實的自己,並不是時刻隱藏。」
「好吧,」竹韻接受了他的說法,「這樣就沒法查了。」
竹韻突然想起什麼,扭頭問:「封隊,教唆自殺怎麼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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