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視物,只能憑藉其他感官感知周圍,方才幾個交替巡邏的腳步聲,現在卻突然停了。
正想著如何掙脫束縛時,房外傳來一道不大不小的匯報聲。
聽起來是個探子。
「這弓箭是軒國的手法,至於這槍頭,恕屬下無能,無法看出用得是何手法,卻是比、比咱們的堅固不少。」
對面傳來一道低沉男聲:「做得不錯……」
葉楚悅再想細聽時,卻發覺回應的那人說的並非官話,看來翼兵中混入了不少細作,還是偏遠之地的人。
就在這時,屋門突然被巡邏的推開,一陣冷風湧入,夾帶一絲涼意。
「啪!」
一記清脆的響指打破房內的寂靜,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步入,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迴響,顯得格外刺耳。
葉楚悅心跳不禁加速,扣住椅背邊緣,指尖發熱。
「楚公子。」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玩味嘲諷,「一個女兒家能掩藏得這麼深,倒是稀奇。」
隨著聲音的靠近,葉楚悅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
那人似乎並不急於揭開她的眼紗,繞著她走了一圈,細細打量著她,又在跟前停下。
她努力保持呼吸平穩,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知曉她真實性別之人並不多,而此人憑藉一眼她辯識出來,要知道自上次小煜認出她,她便要系統將身子做得真些。
身形比以往高瘦,喉結也突出些來。
是以,不可能一眼就看出。
「你是誰?」葉楚悅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堅毅。
「我是誰並不重要。」那人輕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自信與狂妄,「重要的是,你現在在我的手上。」
他眉目驟寒,猛地踩在椅子一角,木椅嘩啦一聲,快要散架。
慣性使然,葉楚悅朝前倒去,失重感湧來,本以為臉也會跟著一塊砸下去。
誰知後背傳來一陣劇烈拉扯,髮絲垂在地面,充血感剎那間湧上眼珠子,猝然發昏。
迷糊中聽他道,「說,這些翼兵的弓箭出自誰手?」
緩神後,葉楚悅心中微沉,扯出一句。
「自、自然是從遠處的商販購來,怎麼,只許你們軒國造弓用弓?」
她大概知曉此人身份了,如此在意兵器鍛造,又能暗中培養細作,周圍那些巡邏對他畢恭畢敬。
除了領頭的軒國攝政王,還能有誰。
她想過遲早會與他碰面,但想不到會這般被動,敵在暗,她在明。
心頭仿若有無數隻螞蟻在爬。
時玄知她是想激怒他,「收起那點心思,不說,我自有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他又問,「那鐵鋪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心猛地抽動,葉楚悅沒想到他竟會懷疑,那鋪子並非她所開,真是可笑。
忽然,她記起適才外面傳來的對話。心中一動,這倒可能是個契機。
「鐵鋪就是我開的,弓箭非我之手,那人我也不知身份,但長槍是我帶頭鍛造,你問的我都答了。」
她偏頭淡然一笑。
「要殺要剮,隨意。」
時玄否認:「不可能,一個弱女子理當相夫教子,怎可舞刀弄劍,將來又有哪個男子會娶你。」
「這種女子註定孤獨終老。」
聽罷,葉楚悅怒了:你孤獨終老,你全家都孤獨終老!
這聲深深打入心門,以往有無數個人「苦口婆心」這般勸她,可她偏不信。
喜鍛造打鐵,憑什么女子不可為。換而言之,會刺繡裁衣,為何男子不可做。
總有一日,她會褪下這層皮,光明正大站在天下面前,為飽受偏見之人正名。
哪怕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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