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好似一尊玉雕,幾近破碎。
葉楚悅後退半步,又驚又怕。
她從未想過,錦城都尉,竟然真的是段南蕭。
分明兩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全然不同,一人內斂陰鬱,一個張揚狠辣。還是說,段南蕭本性如此。
是啊,她怎麼能忘記。
忘記原書中提及,段南蕭困在公主府多年,實則養精蓄銳多年,暗中抓住原身諸多把柄。
詆毀翼國,與軒國集合謀反,私藏臥底……這樁樁件件告到陛下面前,每一個都是能殺頭的罪名。
即便放到公主身上,亦是如此。
若段南蕭真是她看到的那般只會耍點小手段,那可太天真了。只因在原身被行極刑之時,他在她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
「殿下,假罪名又何妨,臣自有辦法變真的,滿意嗎?」
他這是在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原身在公主府時,常憑空捏造些罪名,強加到他身上,懲罰打罵,虐身虐心,進而加速他最後的蛻變。
或許,本就沒有所謂的黑化,他骨子裡本是如此。
又黑又狠。
指尖突然竄來一陣冷意,葉楚悅打了個寒顫。另一個念頭從心底泛起,在黑暗中滋生,生根發芽。
黑暗中,她拿起地上的劍,劍尖在石堆磨出噼里啪啦的火花,眼神一凜,對著地上狠狠砍去。
……
空氣瀰漫著潮濕與陰冷的氣息,伴隨著不知名的鐵礦味,一同鑽入鼻息。
不知過了多久,段南蕭再次感受到意識的波動時,耳邊隱約傳來一陣細碎的動靜。
努力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如鉛,怎麼也抬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溫暖而熟悉的氣息輕輕拂過他的面頰,那是女兒家特有的衣料薰香。
他認得,是她常用的沉香。
恍惚之中,記憶如同潮水翻湧浮現。
葉楚悅不在時,他好似一個竊賊,白日溜到她房內,將床上的枕頭與他的調換,饒是被下人發現……
他自有法子叫人閉嘴。
每晚,他都幻想她躺在身側,嗅著那股熟悉的香味,安然入睡。
「楚……楚悅。」
段南蕭的聲音顫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耳根蔓上一抹紅,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她手背上,滾燙無比。
給他包紮的手頓住,葉楚悅擰眉。
這箭扎得太深,若貿然取出,怕直接失血過多而死,只能先把箭尾砍斷,再就著系統提供的療傷藥止血包紮。
看著他眼角滴落的淚愈來愈多,眨眼浸濕她衣袖,葉楚悅不由疑惑,有這麼痛?痛得哭了。
痛就痛吧,怎地不醒來。
正當她將東西收好,將他拖到坑底一角,剛轉頭時,一道強有力的視線,好似能穿透背部。
扎進心臟,她莫名抬不起腳,回眸。
段南蕭醒了,那雙陰鷙的眸子直直地朝她投去,俊逸的臉龐微微抬起,無比輕蔑。
那神情,是她身為瑞陽公主時,從未見過的。
微弱的光線下,他眼尾的紅還未褪去,站起身來,直接高出她半個身子。
蒼白的唇因吐血染紅,緩緩抬起一雙妖冶的桃花眼,琥珀色瞳孔迸射出的寒芒,似能穿透人性。
看得人腳底發軟。
「都尉,我、我是為了給你療傷,所以才……」葉楚悅瞥一眼地上被揭開的面具,扯出句。
她知道與此事有關,頗有幾分先斬後奏的意味,要早知道是他,打死她都不會揭開那面具。
虛著氣,還沒退出幾步。
卻被他死死鉗住,動彈不得,他壓低嗓音,「你啊,怎麼能逃的掉呢。」
他凌冽的目光仔細盯著,「這雙眼生得極好,不如我幫你保管,還有這雙手……白如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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