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薏這才逃似的離了房中。
才邁出門去,唐薏很快又折返回來,自懷中掏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遞到江夫人面前,「這個是觀雲早上叮囑我放到這裡來的,既你醒了,便給你吧。」
母親二字,唐薏仍是無法叫出口,可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淡。
這會兒江夫人正悲從中來,還是周媽媽替她接了信,唐薏退出房去,但一直沒離開,隔著門板,她聽見房裡的哭聲似消停了些,而後不久,江夫人哭得更凶了。
唐薏也不曉得,是不是那封信的關係。早起她自江觀雲手中接過那信的時候曾多嘴問了一句是誰寫的,江觀雲直言,是他爹。
那個失蹤了近三年的信國公......
信國公並非失蹤,而是三年前有意避開眾人躲到深山裡修行去了。據江觀雲說,他痛失心愛之人多年之後一直鬱鬱寡歡,終在兩個兒子長大成人之後便拋開一切去尋求心上的解脫......
檐前陽光刺眼,唐薏整個人站在陽光下,眯眼抬頭看去,身後傳來江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有周媽媽那幾乎被哭聲淹沒的安慰。
低下頭,任憑光照在頭頂,唐薏的心情一如那日得知所有真相時複雜,她說不清楚誰更可憐。
她仍舊是猜不透那信上內容,可唐薏估著,大約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開脫之辭,或是說著周南逸相關,到了這時,他寧可放任局面爛透至此,也不願出面。
這樣的始作俑者,唐薏早不能用鄙夷來形容自己的心境。
一個一生沒有愛過自己的夫君,一個硬丟給她的孩子......
再回想江夫人曾給過她所有的為難,這一刻,她突然不想再計較了,烈日下搖首沉嘆一息,終是不忍再多留,大步邁下階去。
周南逸被關在大理寺獄中,昔日初來京城,前途大好的小周大人,轉眼成了人人唾罵的階下囚,牢中高窗兩掌大小,光線自上透出,匯成窄窄的一束光照在他的臉上。
因著江觀雲的面子,他沒吃什麼苦頭,人卻也不似從前在棠州見時那般光彩和潤。
雙目沉閉,盤腿而坐,安靜似石。
牢中沉靜,連老鼠過隙的聲音都聽得清楚,可他從不為所動。
有紛亂的腳步聲由遠至近,至了近前便僅成了一個人的,於牢門前定住。
即不睜眼,周南逸也知是誰,他冷笑一聲,氣息吹開盪在唇畔的碎發,「你終於來了。」
「大哥。」這一聲大哥叫得陰陽怪氣。
江觀雲長身而立,小窗外的光線恰好照在他的倦容上,這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從前他只會對江聞谷流露,如今又多了一個讓他操心的人。
「原來你早就見過父親了,」江觀雲一聲低嘆,「從前我只是有所懷疑,卻沒有急於求證,今日家中出了這樣的事,他才忍不住露面。他是為了你。」
江觀雲派出去找信國公的人無數,他一早就猜到父親沒死,只是不想露面罷了,許是他厭倦了這塵世,才拋下所有獨身而行。
江觀雲心中有氣,氣他不負責任,氣他棄妻兒不顧,氣他,直到今日也不肯見母親一面,只寫了一封信訴說真相。
他甚至連親手將那封信交給母親的勇氣都沒有,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面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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