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聽見身旁有人小聲嘀咕什麼,有一隻微涼的手來探她額頭,這感覺像極了小時候生病錢氏守在病榻前照顧她,讓她有了恍惚,或是回到了家中母親的身旁。
一抹淡淡的青草香將混沌中的人拉回現實,好不容易瞭開眼皮,入眼之景皆是陌生。
淡素的帳幔,古樸的房梁。
「這是醒了。」——耳畔有女子溫聲傳來,引著唐薏側過臉。
是幾個身著道袍的女冠正圍在榻邊,面有善色。
稍有意念,便覺著右小腿上一陣劇烈的痛楚傳來,嚇得唐薏帶著哭腔問:「我的腿是不是沒了?」
她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摔下山谷之前,那一腳踩空後便似從人間墜落,摔得她七葷八素,不曉人事。
其中最為年長的女冠看了她的小腿一眼隨之安撫,「姑娘福大命大,只受了些皮外傷。」
「昨日一早,我觀的居士上山採藥,發現你昏迷在草堆之中,我們便將你抬了回來,好在沒傷筋動骨。」
「姑娘你是哪裡人?怎得落得這般狼狽?」
「我........」一陣突如其來的咳意,使唐薏止了話。
腦海迅速翻動,先前遇賊的事仍歷歷在目,使人心驚,她一下子成了驚弓之鳥,即便眼前這些女冠救她性命,仍不敢輕易拖出底細。
且那些人明面上是賊偷,卻又十分可疑,哪有賊偷聚積成堆,且敢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面持刀殺人,且不挑旁人,專追著她砍殺。
顯然更像是尋仇。
如今敵人在暗她在明,身邊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且平息後便胡胡謅道:「我叫劉稻花,是想去棠州尋親的,誰知道走岔路,夜裡又尋不到客棧投宿,失足從那山坡上摔下來了。」
「多謝幾位師父救我性命。」
女冠心慈,見她一個小姑娘可憐,動了惻隱之心,「一人孤身在外十分不便,你且在這裡住上兩日,待傷好了再說。」
「從這裡去棠州倒也算不得遠,從臨縣碼頭乘船便能到了,若路過紀陽走水陸還能快些,若直行,只是再多一日。」另一位女冠說道。
「多謝。」唐薏自榻上撐著起身。
此話與先前江聞谷同她說的一樣不差。
只是眼前與江聞谷和櫻桃走散,也不曉得那兩個人情況,一時心裡沒底,後來又得知此觀離那客棧不算遠,又側面打聽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要事發生,似沒有什麼人命官司。
她猜想,江聞谷和櫻桃大約無礙。
眼下最要緊的是她要麼先回京城,要麼直奔棠州,再者是就是往京城去信,叫家人來接,多番考量,她現在離棠州更近,孤身在外,難保那些黑衣人會比自己人先尋到此處。
細算起來,她得罪的人無非有那麼三個,林卸使家那個下流胚算一個,姚嘉念也算一個,再就是陶家。
三人自京來時,江聞谷特意挑了商路行走,既是商路,各個關卡皆有官兵把守,普通匪類哪敢這般放肆,顯然是有備而來。
若當真是這三戶其中的某一戶針對她,即便連報官都不安全,眼下唐薏誰也不敢信,此地更不敢多留,好在小腿上的傷處是樹枝硬物所劃,傷口雖深卻也不影響走路,於是隔了一日便與觀中各位好心女冠道別,踏上去棠州的路。
其中一位女冠的親眷是臨縣碼頭後廚的廚娘,女冠寫了一封引薦信贈與唐薏,唐薏到了臨縣碼頭可以讓那位親眷幫忙與去棠州的商船說情,捎她一程。
這無疑是解了唐薏的燃眉之急,她那晚連夜出逃,身無分文,若兩手空空奔去棠州,只怕要三天餓九頓,如今好了,路上吃用一應解決。
對這幾位女冠,唐薏可謂是感激不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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