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針就能醒過來嗎?」唐薏難得天真一次,仍是緊貼在兄長身側不敢朝前邁過一步,甚至也不敢再瞧江觀雲面容。
惹得劉豐年發笑,「你當你哥是神仙,我要是有那本事何必還在旁人手底下學醫,我都發了我!」
他站起身,將捲起的袖口放鬆下來,輕聲細語道:「把他臉上的血洗乾淨就成,剩下的得看他的命了。」
直到櫻桃將劉豐年自角門送走,唐薏還躊躇著不敢上前,先前江觀雲眼中流血淚的樣子是向人索命的惡鬼一般,櫻桃擦了好久才將血止住。這會兒她隔著珠簾,驚魂稍定,可看榻里那人的目光仍畏畏縮縮。
雙手手指絞了半晌,上身扭捏,單足朝外叩了幾輪,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最後還是掀了珠簾近前,將軟帕按到水盆中浸濕又擰乾。
珠簾響動時江觀雲便恢復了意識,燭光映下,在眼皮底下竟望到一片血色。
他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亦不曉得自己沉睡了多久,只記得失雲意識前如墜大海,耳畔聽到的全是水波之音,身上緊繃的難受,一如萬蟻噬心,好在這會兒那種感覺已經消彌七八。
面上有熟悉且舒適的力道傳來,袖間的香氣如借風升浮而起的透繡披帛,盪於面前引著他循原路重返人間。
此刻她正舉著帕子將他耳窩處的浮血擦掉。
眼前人眼睫處也漚著幾許紅意,明明應是明眸皓齒的長相,因得那抹突來的紅意添了幾分妖艷。
本是潔白的軟帕握在手裡似暈染了胭脂,那人的面目回歸如常。
與先前一般將指尖兒貼在他人中下,溫熱氣息與她手指絞在一處,即便如此仍不放心,乾脆身子朝前挪了挪,頭下沉便側貼到他心口去。
單薄瘦削的身子隔著淺單的面料,強有力的心臟跳動聲明晰。
乍有重力在胸,江觀雲尚隱痛的心口一點點舒展起來,唐薏臉頰柔軟,二人的膚肌現下僅以一層薄如蟬翼的寢衣相隔。
若是從前江觀雲巴不得就此死了,可現下,他神智稍微清明些後,腦子裡唯有慶幸他還活著,至少還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這種情愫熱烈又悽苦,無人知他多想抬起手來,輕撫她發頂,哪怕只一下。
意念強大無邊,卻仍控不起自己的手。
「你可千萬別死啊......」自他身前撐起身子,一想到自己先前見了血便狼狽逃竄的德性唐薏便覺著自己很慚愧,明明主意是她拿的,藥是她餵的,可真出了效果卻還讓兄長與櫻桃擋在前面。
常以正義俠女之稱自居的人頭回覺著自己配不得這個稱號。
垂喪至低谷。
這一夜她也不曉得自己究竟起夜幾回,每每自夢中驚醒去探身旁人的鼻息,然後又迷迷糊糊睡去,反來復去幾次之後,終於天將明時沉沉昏眠。
自也錯過了深夜某刻江觀雲突然抽動了一下的指尖兒,那瞬太快,若流星划過潑墨似的夜。
似若平靜,微不足道,於江觀雲來卻是天塌地陷。
*
江夫人多慮,姚嘉念所言果真不是客套話,次日才過巳時便來江府請安,後便得了江夫人的親命可隨時出入筠松居,從始至終未與唐薏商量過一句,拿她作了池中水雲中霧。
這一著在旁人看來無疑是在將唐薏架在火上烤,唐薏雖是江氏名正言順的新夫人,可姚嘉念與之相比份量並不弱,放在一起襯顯姚氏女更有資格做這筠松居的女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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