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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撞擊的是駕駛室一側,賓利堅固的車身結構、先進的安全,都為林雨生提供了有效的保護,他僅僅受了點擦傷。

醫生還沒走出病房,林雨生立刻問刁榕,「仲陽夏——」

「死了。」

刁榕這麼回答。

林雨生的心猛地一沉,大腦霎時一片空白,思維停滯。這一瞬間他根本來不及去思考別的東西,失聲道:「你說什麼!」

刁榕不說話,只靜靜地望著他。

腦海中不斷迴蕩著車禍發生時的那一幕,仲陽夏那張被鮮血染紅的臉,此刻如同烙印一般刻在林雨生的心頭,他不可置信地呢喃,「怎……怎麼會?」

心中仿佛被挖去了一塊,空蕩蕩地敞著風。

不可能,仲陽夏才不會死,他怎麼會死呢?

林雨生瞳孔開始飄忽,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急促起來。

刁榕仔細地觀察著林雨生的表情,突然嘆了一口氣,「騙你的。」

林雨生倏然抬眼,面色複雜,眉頭幾皺幾松,像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

「你還是有點在意他的。」刁榕聳了下肩膀,說:「抱歉,我剛才的試探有點冒犯。」

林雨生搖搖頭沒有說話,他像是被人猛地丟下懸崖,又有一根繩子突然把他拽了上來,現在呼吸都還有些不穩。

「斷了一隻手,算他命大。」刁榕坐得筆直,語氣複雜,「兩次車禍都沒死。」

「兩次?」林雨生有些詫異,這是第二次?

「哦,你不知道。」刁榕解釋說:「你們離婚之後,他找了你很長時間,有次在路上遇見一個很像你的人,去追人家撞車了,肋骨裂了兩根。」

林雨生垂下眼,他的手被玻璃劃傷做過處理,碘伏在皮膚上落下幾處像花瓣一樣的痕跡。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刁榕輕聲道:「其實對於你們的事我一直感到很抱歉,當初是我沒有考察清楚,如果可以,我很想彌補點什麼。」

林雨生手指突然動了動,他緩緩眨動眼睛,卻說:「不用了。」

都過去了,沒意義。

但刁榕卻不這麼想,他仔細回憶著,將他怎麼認識仲陽夏,怎麼進入數聚的過程緩緩說了出來,「我們之間一切都止於我的暗戀,沒有發生過什麼實質性的事,後來我們也都說開了。」

「別說了。」林雨生搖頭,快速道:「我不在乎。」

刁榕篤定地說:「愛過的人,細枝末節都在意,就算你現在覺得不在乎,也可以聽聽事情的真相。」

「他家裡的密碼我和柯圖都知道,他誤會你對我下藥那次是因為我過敏了,身上才起的疹子。照片事件他應該跟你解釋過,是江傑一手操作的。」

刁榕一件件回想著,突然「啊」了一聲,「對了,還有在陳奶奶的葬禮上,你是不是看見我摸他喉結了?」

手指突然握緊床單,林雨生依舊沒有抬頭。

刁榕見狀連忙說:「是我當時唐突了,因為在我家鄉,老人去世後葬禮上出現的小動物是不能接觸人的,會給後代帶來災禍,當時他的喉結上停了一隻很小的飛蛾,跟他說了他沒摸到,所以我才抬手給擦掉趕走的。」

那天的水很冰,林雨生到現在都能想起自己當時捧水洗臉時的痛感,也很清晰地記得那時發生的一切。

只是他從未想過,那樣曖昧越界的一個動作,背後竟然是這樣的真相。

「跟你說這些,一是我確實愧疚於當初自己的馬虎,二是,作為他的兄弟,不求能幫他在你那兒加加分,只希望能別減分就成。」

林雨生緩緩抬頭,病房的燈光亮如白晝,刁榕坐在那兒,渾身精緻優雅,看不見任何黯淡的地方。

其實林雨生對刁榕的印象一直不差,刁榕是高傲又漂亮的孔雀,但他並不會拿羽毛亂扎人,反而很是禮貌溫柔。

「我知道了。」林雨生鬆開手,拍了拍捏皺的床單,淡淡地說:「謝謝你的好意,但,他在我這裡沒有加分減分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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