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了……
林雨生此刻才無比清晰地認知到,他努力了這麼久,這麼久,才得到的,那一絲絲的心軟或是一點點的感情和本就珍貴的關於他們未來在一起的「可能」,全數盡毀。
一簇灰燼都沒留下。
就算他不是主觀故意,此刻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正在林雨生發愣的時候,圍觀的人群里有人憤氣填膺地吼了句什麼,緊接著接二連三地有人應和著,甚至有小孩不懂事,衝著仲陽夏的方向吐口水。
罵他「息勒痂」。
——狗雜碎。
仲陽夏聽不懂,但林雨生一下就轉頭鎖定了那個小孩。下一秒他猛地衝過去想要抓住對方,他的這一舉動無疑更是加重了本就緊張的局勢。
立刻就有幾個村民火冒三丈地握著拳頭要對林雨生動手。
好在警察見情況不對及時出手,隔開了雙方。
仲陽夏和林雨生現在惹了眾怒,繼續待下去很可能引起更大的問題。於是最後,仲陽夏終於被允許穿上衣服,和林雨生分開被帶去了警局。
*
到了警局林雨生才終於有空冷靜一點,他拿著濕巾小心翼翼地清理著臉上的血跡和污漬。雖然額頭上的傷口不算大,但已經足夠讓他感到疼痛和不適。
他一邊擦拭著臉龐,一邊認真傾聽著警員的詢問。
村裡的老關靈廟昨夜失火,因為位置偏僻,等發現時已經無法挽救,燒了個乾淨。
而有村民親眼看見,是仲陽夏故意丟菸頭導致的火災。
這也是明面上報警的原因。
至於阿靈和外族人苟且的事,這並不歸警察局管。
但是這裡的警察大多也是納關族人,有同樣的信仰,因此林雨生能夠很清楚的感知到,對他進行問話的警察,眼眸中藏得不是很好的鄙視。
林雨生只能裝作視而不見,認真地回想著昨天的事,他和仲陽夏路過靈廟,的確是有短暫的停留,他也的確有看見仲陽夏抽菸。
甚至,他也想起了仲陽夏有亂彈菸頭的壞習慣。
但面對警員探究的目光,林雨生搖頭,抿了抿嘴唇,「我走在前頭,沒有留意他有沒有抽菸,有沒有亂丟菸頭。」
負責詢問他的警員似乎覺得他一定是在包庇,又問了幾句便冷淡地低頭做記錄,不再理會林雨生。
一切都得等調查結果出來。
林雨生在警局待到下午就被放了出來,而仲陽夏作為嫌疑人則被暫時拘留。
剛出警局,林雨生就看見幾個同村的年輕人等在門口,對方說是按村長的意思來接林雨生回去。
林雨生知道這是為了防止他逃跑而採取的措施,但他並沒有任何想要逃跑的念頭。
因為仲陽夏還在這裡。
年輕人里有一張熟悉的臉,看向林雨生的眼神既心疼,又焦急。
「雨生,你怎麼樣?」
林雨生這才抬起沉重的頭顱,看了井莊一會兒,像是才找回聲音,搖搖頭說:「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只是同行的還有旁人,井莊皺著眉,沒再多說。
在回去的路上,井莊挨著林雨生一起坐在車後排。
他壓低了聲音,「事已至此,你總不能坐以待斃真的受默吧?現在回去你跟我回家,我找我阿爸想想辦法。」
林雨生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拒絕道:「我現在在村里是過街老鼠,你們還是不要跟我沾染的好。」
井莊好心,可是林雨生沒忘記,今天早上就是井莊阿爸和潘叔帶著人去他家裡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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