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眼前不自覺地閃過離跡和席瀾一起離開的畫面，緩緩吐出一口白霧，抬頭欣賞夜色，強行轉移注意力。

耳邊聽到哢嚓的輕響，宴清警惕地看向門口，下一刻就和離跡四目相對。

宴清有一瞬間愣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突然想起什麼，扯起嘴角眼神柔和下來：「陛下，您怎麼——」

「行了，不用擺出那張假面具。」

離跡反手關門，朝宴清走過去。

宴清確實也沒什麼興致應付，眨眼間又變成面無表情的模樣。

以前王后陛下說他的長相偏冷，看起來不容易親近，為了工作上的需要，他總是刻意讓面部表情柔和一些，為此還特意訓練過一段時間。

「您怎麼出來了？」

宴清看著走過來的離跡，「席瀾呢？」

「打發走了。」

離跡拿起他放在手邊的煙盒，取出一根細煙。

宴清正準備幫離跡打火，就見對方湊近，就著他的煙點燃。

露台上只有室內透出的微弱光線，宴清看著眼前這張放大的臉，微微一頓。

離跡點菸後在他旁邊坐下，緊鎖的眉頭掩不住煩躁：「好苦。」

宴清若無其事地開口：「苦煙去燥。」

離跡隨口接話：「俾雀族人的味覺不是比正常人更敏銳，抽這麼苦的湮沒問題？」

和老魏楓當年抽的是一種煙。

當時魏楓要偽裝成本體去坑蒙善，煙就是讓宴清弄過來的。

宴清：「苦煙不會上癮，有種很特別的香氣，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聞到，而且我也不常抽。」

「和苦茶是同一種原料？」離跡問。

宴清：「嗯。」

離跡看向宴清，疑惑地問：「所以那時候你第一次給我泡苦茶，不是整我，是真覺得那玩意兒好喝？」

提起那時候的事，宴清輕笑：「是整你。」

離跡：「……」

竟然承認了。

宴清一臉真誠：「不過苦茶確實能降火，端給你正合適。」

離跡意味不明地輕哼，沒再說什麼。

宴清：「偷跑到這種地方來，又沒相上？」

提起相親，離跡捋了把頭髮，心情煩悶：「這婚也不是非結不可。」

宴清指間夾著煙，偏頭望向下方的庭院：「你不結婚，以後王位誰繼承？」

離跡擰眉：「連你也要逼我？」

宴清：「老大不小了，別這麼挑剔。」

離跡還沒來得及開口，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一個穿著軍校制服的alpha老人推門出來，衝著宴清興奮地說：「宴老師，聽說你徵婚啊？我兒子和你同歲，你——」

說到一半，老人這才注意到宴清身邊還有另一個人，定眼一看竟然是離跡，慌忙行禮：「抱歉，驚擾到您了。」

離跡和宴清在老人出來時，同時把煙藏到身後。

「你找他有事？」離跡若無其事地問。

「我的事不急。」

老人對宴清嘿嘿笑，「你先忙，我晚點找你聊。」

宴清：「……好。」

等老人離開，離跡不可思議地看向宴清：「你在徵婚？」

宴清去桌邊拿了菸灰缸，將苦煙摁滅，本來想否認，可不知怎麼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你能相親，我怎麼不能徵婚？」

離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將手裡的煙摁進菸灰缸里：「既然都要結婚，那不如你跟我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