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出,便聽得呵斥之聲迎面而來,阿七一把長刀橫在自己身前,身後的嬤嬤一把將她拉住,而後丟開。
「哪裡來的野丫頭,莫要擾了九公子清淨!」
一群僕從當即涌了出來,擋在她與那輛車駕之間,這烏泱泱的人眾仿似巨大的隔閡,攔在二人之間。
阿笙莫名,張了張嘴,然而聲音卻已經啞澀,「我是阿笙啊……」
那嬤嬤冷眼看著她,說著全然不相關的話。
「小小年紀便起了攀附的心思,我看還是莫要管她,省得耽誤公子趕路。」
這說話間,人群便擁著那輛華貴的馬車越走越遠,阿笙一時慌了,不由追了出去,但那道路越走越暗,馬車的聲音也越來越遠,無論她如何追都難以企及其身影。
「裴鈺……阿九!」
阿笙猛地睜眼,額頭滿是淋漓的汗水,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良久才驚覺,那竟是一場夢。
她竟然夢到了當年與裴鈺初相遇的時候……
阿笙仍有些愣,她不由地想,若是那時裴鈺根本不理會她,恐怕她便會被那幫土匪追上,被賣到某個邊城的青寮去吧,哪裡還有今日的自己。
阿笙抬眼看了一眼這一室的沉寂和簡陋的陳設,鼻息間還彌留著被子發霉了的味道,這間屋子除了門口的小窗外便連個通氣的地方都沒有。
這裡還是無名區從前的山坳里,因安氏腿腳不便,而這裡的路還未通車馬,因此阿笙著人去寒城府請了人,就這兩日填一條平整的路出來,好讓馬車進得來,將安氏接出去。
同時也借這個由頭通知寒城府,她已經到了這。如今新帝登位,竇氏相助可算首功,寒城府不敢怠慢,她在這貧瘠之地待得越久,寒城府便會越著急,有些事便好談了。
「姑娘,你醒了麼?」
孫嬤嬤的聲音在外響起,阿笙應了應,卻不見人進來,這才想起,這屋子有門栓,夜裡防著外人入內,所以都從內鎖上了,遂才起身給嬤嬤開門。
此刻,孫嬤嬤手裡正好端著梳洗用的東西,笑呵呵地看著她。
「老夫人一早便讓我來這候著了,就怕姑娘沒個使喚的人。」
阿笙聞此,頗有些內疚,畢竟安氏如今腿腳不便,卻還在想著她這裡。
她一邊讓開路,容得嬤嬤進屋,一邊道:「這次來得匆忙,一路騎馬急行,府內也就只有男丁會騎術,便沒帶個伺候的人,倒是辛苦嬤嬤了。」
孫嬤嬤一邊將用具放下,一邊道:「姑娘何苦非要在歇在這,去城裡住著豈不更好?」
阿笙扯了扯嘴角,「祖母還在這,我怎麼能自己去享樂。」
這話說得平淡,在阿笙心裡這般行事理所應當。蘇嬤嬤知她孝順,便也未再勸。
「對了姑娘,學舍那邊說是有燕城過來的人,一早便來請過你了。」
聞此,阿笙微微一愣,昨日她才吩咐阿四送信,此時人便到了,顯然是連夜趕路而來。
阿笙加快了梳洗的動作,幾分急切地讓嬤嬤為自己梳妝,一頭黑髮剛束好,嬤嬤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見她一溜煙地跑出了門去,留嬤嬤一人愣在那,手裡還拿著沒簪上去的珠釵。
雲生的學舍修建在密林的另一端,阿笙踩著泥地走了良久才看到那木製的學舍里,此刻正碰上休堂的時候了。
遠遠地便見那人一襲月照溪山服從內走了出來,天光絨絨,照了他一身的暖意,他身旁圍繞著的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十分吵鬧,但他卻低垂著眉眼耐心地回答著那些孩子的問題,饒是其中一兩人有些急切地抓上了他的錦服,也不見他斥責半分。
「沒想到,居然能得九公子親自來為這些孩子授課。」
一旁做文士打扮的青年手裡抱著一本典籍緩緩朝阿笙走來,而後恭敬一禮,他看向裴鈺的目光帶著熾熱,這讓阿笙想到了裴鈺當年西州開堂,那些文士學者聽聞他講授聖賢大道,也是這般的眼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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