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祭拜之人眾多,二人並未多做停留,不過片刻功夫便與袁成傑拜別。
踏出袁府,易瀾山方才嘆了口氣。
「聽說司庫的趙大人因為袁閣老的死大發雷霆,將袁成傑叫去訓斥了好久。」
袁氏借袁成傑與趙氏結親,而趙氏又是皇帝的擁躉。
袁閣老因上諫皇帝而死,便是將趙氏架在了中間,趙家當然上火。
說著易瀾山又搖了搖頭,「袁閣老因大義赴死,就是不知道後輩能不能撐得起這盛名了。」
原本袁成傑也該是一代才俊,但偏偏卻被家裡指了趙氏的婚。
趙氏在那些世族眼中便是皇帝的馬前卒,袁家想要穩住老人家在時的風光,怕是有些費勁了。
「易師兄今日不用去寮所?」
易瀾山搖了搖頭,「今日能上得了大朝會的都去了,寮所里就剩些閒官,我這麼個巴掌大的官職,去不去也沒人在意。」
「不過你家近日……」
「你可還好?」
竇府設靈之時,易瀾山等人原也是想去的,但都被家裡攔了下來,今日提起這事,易瀾山還頗有些羞愧。
「暫時無礙。」
聽阿笙這話,易瀾山方才點了點頭,「何師兄去打聽了一下,說是你大舅舅的事如今不是刑部說了算,但人在裡面還算安好。」
阿笙點了點頭。
江淮水患影響了竇氏部分的產業,現下商行司正在為竇氏在江淮的產業重新估價,何時才能交易還未可知,長房一時也不知拿不拿得出皇帝要的東西。
易瀾山與阿笙正說著,便見一輛素樸的馬車緩緩朝袁府門前駛來,駕車的阿四看到阿笙,輕提韁繩,讓車駕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問笙姑娘安。」
阿四笑得討好,阿笙應了一聲便見那人掀開簾幕走了下來。
他今日未著朝服,倒是一副青衫素綠。
「沈兄?」
易瀾山比阿笙還積極地迎了上去。
沈自軫看向阿笙的眼瞬間被易瀾山占了個滿滿當當,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還是端起了謙和的笑。
「易兄,許久不見。」
易瀾山是個從來不見外的人,他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左右,而後低聲問道:
「聽說自皇后大典之後,你便甚少露面,可是有什麼內幕消息?」
阿笙聽得這話愣了愣。
這種事他便在這人來人往之地明晃晃地問了出來。
但沈自軫到底脾性好,聽完之後卻只是笑了笑。
「我近日突感身體不適,遂在家休養。」
易瀾山狐疑地看著他此刻如常的面色,這不睜著眼說瞎話麼?
但沈自軫卻再未回答易瀾山的話,而是對阿笙道:「竇氏丟失的那批糧食找到了。」
聞此,阿笙沉了眉目,「在哪?」
「在北胡王族手裡。」
沈自軫的聲音清淺,如堂風掃地,幽涼而低沉。
「陳國秘密屯兵之事早被北胡的探子發現了,他們當是想趁著兩國交鋒做些什麼,所以提前向外收購了大量的糧食。」
「若是竇氏的糧被查出來送到了北胡人的手裡做了軍餉,這便是通敵的罪。」
「你最好著人查一查糧行之內是否還剩竇知進的人。」
「若是屆時再被背刺一刀,就難自辯了。」
這個道理阿笙亦懂,但如今長房一心忙著將竇昇平贖出來,怕是分身乏術。
見阿笙眉頭微蹙,沈自軫緩聲淺笑道:「若實在尋不著法子了,便來江淮。」
聽得他這話,阿笙問道:「你要去江淮?」
如今那裡不只有天災,還有即將到來的人禍,他此時前往,行的便不是「沈自軫」之事,而是他裴氏之事。
沈自軫的聲音輕淺,帶著和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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