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擔心軒帝身體,也曾親自規勸,但終究收效甚微。
雖然自沈自軫入中樞閣後,為軒帝解決了不少問題,但也是他進入中樞閣後,軒帝所面臨的桎梏也愈發大了起來。
皇極殿守夜之人時常聽到軒帝一人對著空曠的大殿喃喃自語,「到底哪裡出了錯」。
辛欒低沉著眉目站在偌大的殿門之外,天光照著他如庭中造景的枯木一般。
良久,大殿的門緩緩打開,朝臣皆緩步走出。
眾人神情說不得輕鬆,他們走過辛欒身旁,未有停留。
辛欒低斂著眉目,微垂頭顱,以示敬意。
忽而一雙黑色的長靴踏入了他的視線。
辛欒抬眼便對上一雙笑意謙和的眼,如淵似海,仿似能包容所有。
那是沈自軫。
他紅袍加身,垂首與辛欒見禮,得了辛欒的回禮後復才抬步往長廊的另一頭走去。
辛欒微有些愣神地看著這名青年,他是這群人中唯一與他見禮之人。
這份謙和讓辛欒覺得幾分熟悉。
曾幾何時,也有一位少年,盛名在身,卻始終溫潤如玉。
念及裴鈺,辛欒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世間總是對美好的事物太過殘忍。
沈自軫與眾人一同自宮道離宮,幾名官員正欲上前與其攀談,卻見宮道的另一頭緩緩走來一名衣著華貴的女子。
女子身著鳳儀裙,眉目淑麗,似有山月之色,她的身後跟著一隊侍女。
而她腰間那塊淺雕明月的玉牌彰顯著她的身份。
南齊皇族後裔,江淮莊氏之人。
聽聞莊氏嫡女莊翎月入京,眾人猜測該就是眼前這位貴女。
莊翎月今日替母入宮拜見太后,正巧也從這宮道過。
她遙遙地便在一眾人中看到了那抹清靈的身影。
白日之下,如清竹玉立,舉手之間自帶矜貴。
雖是一副陌生的皮囊,但莊翎月自認,即便她未見過沈自軫的畫像,也能從人群中認出他來。
莊翎月看了一眼那人身邊的諸位朝臣,她定了定自己的神色。
帶著謙和的笑與眾人淺淺見禮,只是抬眼的目光最終卻是落在沈自軫的身上。
但她並未得來那人眼神的回應。
沈自軫低斂著幾分疏離的眉目,與旁人一同朝莊翎月淺淺地垂首見禮,而後自她身旁走過。
仿似二人根本不相識一般。
莊翎月心中頓時浮出了三分的失落。
雖是多年未見,但這自小的情分該是不一樣的。
他對謝琳琅尚能有那般的和顏悅色,卻為何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莊翎月也明白,如今沈自軫的身份不該與自己有所交集,因而她收起了心中的情緒,抬眸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淺色。
待莊翎月離開眾人視線,幾人方才議論開。
「莊氏久居江淮,這莊大姑娘為何會忽然只身前來?」
「不止是她,聽聞謝氏、文氏、陳氏的嫡女都來了。」
「為何?」
眾人面面相覷,究竟是何事能同時驚動江淮這幾大家族?
幾人又揣測了各種謀劃論,最後倒是沈自軫語氣清淺地道:
「女兒家結伴出遊,有何可揣測的?」
他這話一出,眾人俱是沉默。
好像她們這一行的確沒有家中兒郎跟隨,亦無長輩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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